我总以为自己比同龄人要成熟,但是后来我终于不得不承认,在对家对父母的依恋方面,我不过是个嗷嗷待哺的婴儿。
当年高考填志愿时,我想方设法地往离家远的学校选,还冠冕堂皇地对父母说成长需要历练需要开拓眼界,要见识更多的地方。他们并没有阻挠,只是有时候看着我会欲言又止,我知道,他们又想对我宣传“省内好”的理论了,我当然不信,也不想听。但是后来由于种种原因,我选择了现在的学校———离家只有两个小时的车程。
一转眼大学生活已过去了两年。这两年里,我几乎只要有空余的假期都会往家里跑———没有任何外力因素,就是单纯想回家。这跟我当初一个劲儿想往外走的初衷大相径庭,我要是真离家那么远,远到一趟下来需要使用好几种交通工具,既费时又费钱的话,现在你看到的我大概就是终日郁郁寡欢的模样了。
小时候读余光中的《乡愁》,尚不能理解那些“邮票”“船票”“坟墓”“海峡”里所寄予的相思。现在我终于明白,我的乡愁,化作了对这两个小时彼岸的人和事的依恋。
在我们眼中,家是一个地方,而对父母来说,家是有我们在的一段时光。每次跟父母打电话,他们说得最多的总是,爸爸妈妈不在身边,要照顾好自己。其实我的父母在对于感情表达这个方面都是不善言辞不懂抒情的,往往他们都是表达在实际行动里,比如过马路时总是紧握的双手,比如朋友面前谈起我时骄傲的神情,比如这一辈子他们对我永远也放不下的牵挂。
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从来处到归途,陪伴我们走下去的,大概就是这种依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