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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审计大学 - 《南京审计大学报》

我的读书岁月

作者:●2018级汉语言文学班 覃高爽    
2019-04-30     浏览(59)     (0)


  垂髫读书学堂上,蜻蜓耍清流。豆蔻读书庭楼内,雨落云低,枯叶赶悲风。
  而今读书尘世里,心已了了也。悲欢聚散总无常,一任窗外,蝉鸣入梦中。———题记读书,是我干过最久的并且现在还在干的事。回想我的读书岁月,斗转星移之间,我读的书也渐渐多样起来。那么我便来说说那些岁月,那些书。
  年幼时的我尤其偏爱读曹文轩的书,像《草房子》。我很喜欢桑桑,喜欢他把被子披在身上的傻傻样子,喜欢油麻地小学里的一片草房子,喜欢曹文轩描述的那个有着浸入清冽湖水的白嫩芦苇根茎的干净世界。我也是桑桑,我在学堂上和老师斗智斗勇地搞游击战,把《草房子》用大课本一包,就在课上看起来,时常弹指间读完,于是第二天包里又是一本本的书,居然也不觉得重。当然,那时的我即使看这些好玩的书也是不专注的,头一转身一扭,看向窗外。穿过窗外那条小径,就是青青田垄,就是蜻蜓蛐蛐。
  那时候,读书于我是什么?就是与最亲密的朋友玩闹,寻找快乐。和书一起,忘却了孤单,忘却了学习的烦忧及家庭的争吵。书陪着我度过那些难挨的枯燥时期。读书,和书一起探游于奇妙世界,在那里发现新奇有趣的东西,从而收获内心的欣喜愉悦。
  而到十三四岁,不知哪里来的柔肠粉泪,常常寻找那僻静处,最好是绿竹芭蕉隐着的亭台阁楼。那段时间里,忽然通灵感物,月升日落,花开叶离,雨滴云散,感物于心之时便写了许多矫情句子。那时最爱的就是词集了,狂看不止,即使看的抓心挠肺也不停歇。常读“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之类的句子,其中最爱李易安。那时痴迷于她的词作,买了本她的词集,天天攥在手里,因为日夜摩挲,那词集不知带了什么,总觉得变重了些。其他的词也读过不少,只觉得偏她的词最美,她的“黄昏疏雨湿秋千”,她的“桃花深径一通津”,她的“背窗雪落炉烟直”,道尽了那种凄美迷离。在她的词中,物物皆有情。那段满怀情思的日子曾一度被后来的自己所厌嫌。直到读了蒋勋先生的《蒋勋说红楼》才知道那段日子是多么珍贵,那个充满着灵性的青春早已一去不返。
  于是读书于我又变得不同,读书渐渐地成了览物。这时候书又成了一个显微镜,一切的事物在它下面都变得清晰明了。透过它,我能看到从落叶残破身体分离的碎片,看到远黛青山里的飞鸟,看到如钩新月后的浩瀚宇宙。读书让我览观世间万物,动的静的。体会自然的奥妙,开眼看世界,与万物同乐,与万物齐悲。
  如今虽未历经沧桑,饱经世故,但也将人情冷暖虚虚一探,心境不复从前。这时候终于真正爱了鲁迅的《彷徨》,爱了蔡崇达的《皮囊》。爱那淡淡文字里的波涛汹涌。子君与涓生的爱恋终于在几度挣扎后溺死在现实里,张美丽的大胆独立也于众人的唾沫星子里消磨,文展的努力败给了无常的命运。终于,书本变得很重很重,因我看到了它那承载着的一个个沉甸甸的魂灵。看到了繁华下的孤寂,悲凉下的凄美,看到了现实里苦苦支撑的人,也看到了一个个的自己。真神奇,滚滚红尘里的人们和我,全在书里了。看了一个又一个人生,对现实里的东西也多少看开,于是活得反而清爽。
  因此读书对我而言更不同了,读书便是照“照妖镜”,是人是妖,慢慢看,照出的不是那个肉体,而是我的灵魂———那个真正的我。一次又一次的照,我的模样渐渐清晰,看到丑的那部分,就着镜子慢慢处理它,看着好的部分,会心一笑。大千世界纷繁复杂,芸芸众生中我在何处,是何模样?慢慢地会有清晰的答案。于是真地瞧见了自己,认识了自己。
  孩提时候,书是玩伴吧,频繁往来只为寻乐;年少时书成了显微镜,时时求用只为览物,而今书又成了面镜子,屡屡照面只为观己。读书啊,兜兜转转之间,从读乐到读世界又读回到了自己,书的重量也随着我年纪的增长而逐步增加。
  若不论生命的限制,我的读书岁月啊,怕是看不到尽头。但要论起来,也还是看不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