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华职业技术大学 - 《金华职业技术大学》
举手投足之间
作者：陈 鹏
2018-09-29
浏览(128) (0)
外公是个老中医。小时候，常在苦涩的药房中度过，记忆中，一双粗糙满是皱纹却不失轻巧的手总灵活的捣弄着一个一个冒着蓝色火焰的小炉子。
每当满室的药香如同蝴蝶一般，轻轻的从炉中飞舞了出来，在药房中随意的漫天起舞。我却会远远的躲在一旁，那苦涩的药味让我蹙眉抿唇。
曾几何时，与外公一起上山采药。望着那满山的茵茵绿草，我的心里像是翻了罐的蜜糖一般，流淌着喜悦爱慕的心情。可是，当外公轻挥镰刀，割下那令人苦涩的药草时。我的心却又紧紧得蜷缩了起来。
外公上前递给了我一枚细小精致的绿草，让我尝尝看。我度量着半晌，才轻轻捏起草尖儿，犹豫不决的含在了嘴中，憋着气，胡乱的嚼了一通。正当准备咽下之时，突如其来的，一股甘甜的味道从鼻尖到唇齿间蔓延了开来。
它叫甘草，真是个好听的名字。
下山的时候，外公会去拜访一户人家。那是一个孤寡老人的家，老人身体不好，连床都下不去。又何况住的地方有这么偏僻，外公见到他时，好似已经习惯了。向他慰问几句，并细细的给他把脉，询问最近的身体情况，最后再把那事先备好的重要递给了老人。
老人接到药时，把他塞在枕头下皱皱巴巴的钱递给外公。外公狠狠的拒绝了他，还板起了脸道“我是个老中医。给人看病是我的本分，这草药是山上摘得，我收你钱就是对不起我这中医的名号！”
离开的时候早已经星星点火之时，夜幕下的山路坑坑洼洼，泥泞不堪。四周茂密黑森的草丛里不时的传来虫鸣声，蛙叫声。我的心尖儿跟着这些声音，不由自主的缩成了一块，急忙上前拉住外公的手。
“怎么，害怕啦？”外公看了看我，笑了笑，却加大了力，紧握着我的手。
“没有，才没有！”为了表达我的不害
怕，我还故意的加大了声音。凉风习习，我缩了缩身子看着这条无尽的黑暗幽深的小径，心里酸了酸才开口道“外公，你给那个老伯已经看了好多年的病了吧。这么多年，你都是一个人，走这条山路的吗？你就不害怕吗？”
“害怕啊！但是外公一想到自己是个医生，前面有自己的病人。心里就不害怕了……”
我明白了，外公的一生很是疾苦，他经历了残酷的战争，文革。可是外公身上却始终保持着一个医者或者一个中国人的优秀传统，他的位置影响了他一生的行为。而我，却总是在这举手投足间，试图寻找什么。是那份责任还是给我的影响，教会我的习惯？
如今，药香依旧满屋蹁跹，我却早已经不早厌恶那苦涩的芬芳，它成了我生命中，给我举手投足间最好的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