潍坊学院 - 《潍坊学院报》
罕传且倍受康熙赞誉的原刻初印本《佩文韵府》现身
旧时皇宫御用书 今为我校馆藏宝
经考证《清代内府刻书图录》著录之本为翻刻本孟庆进
康熙本原刻与翻刻之论沈文在最后说“此书有翻刻本,岭南潘氏海山仙馆本(海山仙馆本是道光年间的刻本,比较好鉴别,在每卷“韵”的最后有牌记,字画板直且开本比较大)即是。”随后罗列的是几个石印本和排印本。
那么此书当时的刊刻过程如何?在道光本之前还有没有其他刻本?
曹红军先生在《康熙<佩文韵府>的编纂与刊刻过程考》作了详细考证,论证此书在康熙时期刊刻过二次,有康熙五十年武英殿本和康熙五十一年至五十二年扬州书局本(扬州书局本版本年代的正确表述应为刊刻完成时的五十二年)共两个版本;并认为《中国古籍善本书目》应当两种版本并举,指出,只著“康熙五十一至五十二年内府本”,且将北图、北大等在《北京图书馆善本书目》、《北京大学图书馆藏善本书目》明确著为五十年所刻者,收入其收藏单位栏中,是将两种版刻混而为一,应是未能亲验原书和不明源流之故。
而翁连溪和潘天桢两位先生则认为,此书据相关史料,确证是边编纂边由武英殿镌版,但只是刻成了一个进呈样本,可能康熙对这个版本不太满意,遂将“进呈宋字写本”颁给曹寅等,设立扬州书局重刻。可以看出,如翁、潘两位先生的意见确立的话,曹先生的关于后世存有两种版本的立论是不成立的,因为这个样本没有出版流通。
造成这种争议的原因,是由于《佩文韵府》在版刻史上确实是很特殊的个例。一般书籍的刊行,都是先编完,再付刻,而此书是边编纂边付刻。康熙对每一条文字都亲自审订,“逐日缮写,进呈预览,乃付梓工。”自武英殿开局始,历时七年,方全书告成。
参与编纂的查慎行在此书告成后,有一道重要奏折《武英局报竣回奏折》,奏折日期为辛卯(康熙五十年)十月初十,折云:
……钦遵臣慎行等伏念编纂此书,首尾今经七载,迁延岁月,仅获报竣,……虽经臣慎行等三人编辑既定,派令缮写,各限页数,每日交收。其进呈写本、发刻宋字本及刻就样本,以暨进呈宋字写本,亦俱分派每日校对,不容推避偷安,亦不令此多彼少,此乃在局人员之常分,何敢言劳。……(2014年浙江古籍出版社《查慎行集》第7册第16页)由上折知,康熙五十年十月,全书告成之时,折中提到的四种样本便同时出现。这是一个很有趣的现象,在版刻史上也可称为一个绝无仅有的现象。曹文把第二个本子———“发刻宋字本”,当作颁给扬州书局刊刻的底本,而翁、潘两位先生指出是把第四个本子———“进呈宋字写本”作底本,颁给曹寅等组局刊刻,双方对所选底本原因都未作说明。那么到底孰是孰非?我们认为,正确解读存在的这四种样本,就成为解决双方争议的关键所在。
其实这四种样本之间,是有递承逻辑关系的,明白这种递承关系,就知道康熙帝压根就没打算用武英殿刻的这个版子来刷印出版此书。
第一个本子———“进呈写本”,自然是编纂此书成型的第一稿本,也可称为原始稿本;第二个本子———“发刻宋字本”是根据第一稿本用宋体字写样,上呈康熙审查通过,然后由康熙颁发给武英殿刻板的样本;第三个本子———“刻就样本”是根据颁发的宋体字样本,刻板刷印出来的刻本;到此,这个刻板刷印出来的本子,应该就是一个成型无误的刻本了,按照一般的刻印古籍的习惯和规律,直接用这个刻板来刷印若干部即可,但紧随其后的又出来了第四个本子———“进呈宋字写本”,这是为何?
我们分析,如翁、潘两位先生所言,康熙对这个刻本不满意应该是合乎逻辑的。这个“不满意”,一方面或许是由于版刻的字体不够出彩;另一方面,设想一下,边编纂、边校勘、边刻板,其间少不了对书板的挖改填补,况且开始时刻就的书板,到最后一块书板的完工,已历时七年,期间书板堆积一处不可避免的存有变形断板现象,字形亦或有磨损。设若费了七八年的细工夫,结果印出的书,字画锋棱不够爽利,甚至字形缺损,版面也不同程度的邋遢模糊,康熙帝是断不可能用这种书板来印书的。
或许早就考虑到这些非人为的客观因素存在,在前三个样本编纂、刊刻期间,依据“刻就样本”为底本的最后一个“进呈宋字写本”也同时进行着,并最终于康熙五十年十月一起告竣,随后康熙将这个“进呈宋字写本”交付曹寅等一起刊刻。
真如曹文所说是把第二个“发刻宋字本”交付扬州书局,则无法说明与其他三个样本的递承关系,也不符合刻板规律。(连载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