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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东大学 - 《山东大学报》

山中春节

作者:管理学院 张羽欣    
2019-02-27     浏览(122)     (0)


  每一个春节都是一年新的开始。也许每年的活动都是一样的,忙忙碌碌地准备着,然后在大年三十的晚上吃团圆饭,守夜,随后放任自己的身体长期地赖在床上,只有嘴不闲着,然后在看到自己噌噌上涨的体重时,后悔自己的“养膘”行为?这算是我春节时的真实写照,但是今年我经历了一个不同的春节,大山中的春节。
  秦皇岛青龙满族自治区是一个三面环山一面临水的一方天地,而妈妈的老家就在大山深处,青龙河的岸边。出门抑或是只在屋中待着,抬眼就是山,低头就是水。出了门就是一块陡峭的崖壁,夏天的时候会有水从前面流过,却在遇到断面的时候骤然流下,形成一个小小的瀑布,汇入青龙河中,可这是冬天,河里结满了冰,是看不到这样的景色了。晚上,万籁俱寂。我原以为这样一个只有三十多户人家的小小村落,过年也就只是简简单单的,或者比平时多一些人而已,却万万没有想到会如此热闹。
  我们刚进腊月门就回来了,到了十五,被一声哀嚎叫醒。匆匆洗漱出了门,就看到一群老少爷们儿,有人拽着猪耳朵,有人拉着猪腿地扛起几百斤重的大肥猪走去,是杀年猪。杀了这一头猪,全村的人分食,过年的肉也就有了着落。全村的男人都聚在这里,由声望高的人下刀,再由女人、小孩子们拎着肉唠着嗑回去。这些肉拿回家后,就变了样,变成条状的腊肉条,有的绞成了肉馅存着到过年包饺子。我最喜欢的是涂上蜂蜜的大肉块,再用自家里腌的酸菜细细地炖,肉的香气和菜的香气混在一起,勾人馋欲,让人口水直流,这些肉妥妥地能吃整个腊月和正月了。
  过了十五,五天一个集。赶年集是必不可少的,集上可以说是应有尽有,但最吸引我的还是粘豆包和冻梨。不得不说的是冻梨,北方的温度很低,尤其是靠近东北的山村,将安梨放到外面,不到几天黄黄的梨皮就变成了褐色,再过几天就变成了黑色。我总是按耐不住地想要吃,所以就用一些俗称的方法,用热水将梨化开,扒开梨皮,一撕就将所有的果肉撕了下来,咬起来软软的,回味无穷。可这只是作为吃货的我对于大集的看法,对于家长来说,置办年货才是重要的,买一些红纸,买一些糖块瓜子什么的。红纸的用途可大了,裁下几条,找村子里的老先生写上春联福字,将家里大大小小的门都贴上,而那些四四方方的小红纸,都归老奶奶们剪窗花用了。这里的窗户是上面用纸糊下面是玻璃,把小窗花贴在玻璃上,再从窗花那些惟妙惟肖的小孔中看这些大山里的景色,别有景致。
  年夜饭是重头戏,一个圆圆的桌子,一些人盘腿坐在热乎乎的炕上,另一些人围着桌子的一头坐在凳子上,小孩子就在地上到处乱跑,时不时有大人叫过来“投喂”一下,又继续地跑去玩儿。菜品丰富,但每盘菜里都有大肉块,而重头菜不是鱼也不是虾,而是酸菜炖肉,向下一翻,就能看到铺满了整个碗底的宽粉。“甩开膀子”吃起来,但有一点,不可以把饭菜吃完,因为年年有余,要富余一点,来年才有好兆头。
  饭毕,男人女人们几个人一伙开起了牌。春晚只是增加了一点儿节日的气氛,而我就在这些声音里昏昏欲睡。直到一声炮响,蹦醒了我。夜里12点的二踢脚准时放响,12点的饺子也准时上桌,被塞下去几个饺子的我只能从床上躺着不再动弹了。可是春节的炮是不会放过我的。从大年三十到正月初五,天天放炮,直到破五的炮声响起,二踢脚和鞭炮就集体退场了。山里民风淳朴,串门走亲戚,主人家一定是要留着吃饭的,好在村里人家不多,所以才能以一天逛一家的速度走完亲戚。转眼间也就到了正月十五,正月十五是新年的结尾,张灯结彩,煮着汤圆,一盆放在桌子的中央,一人一个小碗盛着双数的汤圆,吃完汤圆,团团圆圆的年就算结束了。
  习惯了在济南过年的我,山中的新年对于我来说是新奇的,没有了城市里的喧嚣,没有了人为营造出来的蓝天,没有了拥挤,有的是大山里的宁静,有的是朴素的人们在一年的忙碌中,等着家人回来,有的是所有的家人聚在一起热热闹闹地过年。
  春节,阖家团圆,我们感受着家庭的温暖,然后带着家人的祝愿,在新的一年里,继续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