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州学院 - 《德州学院报》
长 途
作者:□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18级语文教育专业 曲师墨
之前很少出远门看看,报到时又有父亲陪我,我自己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长途就成了回家。
时隔一个月,来时的风光与去时的光景已大有不同。来时的聒噪已经不见,天凉了,人也跟着静了,热血不再往头部向上涌,反倒能空出些地方想点东西了。
眼前两旁的柳树、桦树以及其他不知名的树木,飞似的向后退———我通常拿它们标定我到了什么地方,一方水土一方人,水土不同,树亦不同。车随着道路高低起伏,时而架桥设高,时而低伏前行,人也随着这高低不平而上下着,时而是树木葱茏、旷野无人中的小小质点,时而穿向阡陌小镇,林立高楼,我们也跟着人群忽远忽近,若即若离。每一条阡陌小巷都接连着更远的道路,通向无数的村庄。诞生于此的无数的人与故事,每一间红瓦白墙内的悲欢离合,这一切的一切,都与我无关。而我只能这样,保持距离,远远的看着,大抵人世间的亲近疏离莫过于此。旷野上的光伏发电板正迎着太阳的光,而在我的家乡,却是顺着连绵的山脉的迎风哧哧旋转的风车。也许在地理教科书上会有这样一句笼统而含糊的解释: “属丘陵地形,因地制宜,发展经济。”是这样的毫无情感,客观存在的陈述。
车依旧在前行,经过一大块一大块的麦地。也许一个家庭一年的辛劳便被我几秒钟错过。我望着麦田里或垛的整齐或未收割的麦秸出神。来时它们仍绿着,那时的寿光刚刚发了大水,我路过那里,满地尽是大水褪去的印渍与萎蔫的玉米植株。我不知道现在的他们过的怎样。我也曾经在那土地上奔跑过,我也曾是在那土地上的人。火车开动,轰鸣着路过,躲在桥洞里数车节,感叹着被庞然大物威慑的那些孩子里,有我的身影。蓦地,望着那些弯腰忙碌的身影,我才会回想起来,这是玉米收获的季节,是农人的欢庆的农时,是地域唯一不会打破的纽带,是亘古未变的自然法则。那些身影也许有我的父母,那些嬉戏的身影让我想起自己也曾坐在谷堆上张望着,只是人与作物都在热烈的生长着。麦生一季熟,我们吃着麦子渐渐长大了,只是我们没有麦子的感情。我不知道火车上的人会不会和现在的我一样错过了一切。我会想起郝思嘉的父亲站在塔拉的大树前深情讴歌,那时的郝思嘉不懂,我也不懂。我们就这样错过了农时,错过了那些值得纪念的人与事。
这是我自小到大第一次好好欣赏这一长途的风景,时光荏苒,我们总是在一次有一次的长途中成长着,静静地看着途中的悄声变化,也不知道我之后的人生又会有几次长途,几次收获的季节。我别过身,想着回家问父亲,玉米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