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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都是猪
作者:撰文 | 卜冬
文章介绍了猪在中国被驯化的历史,以及古人对猪的不同称呼和字形演变。猪字最早出现于小篆,其字形描绘了古人观察到的猪的形态和生活场景。
有迹象表明,猪首先是在中国被驯化的。浙江余姚河姆渡有一处距今7000年的新石器时代遗址,那里的考古发掘曾出土了泥质的陶猪,四肢短小,圆滚滚的,憨态可掬。还有一件陶钵,两侧各刻着一只猪,图纹清晰,让我们看到了7000年前猪的模样。
中国古代对“猪”有很多称呼(这也可见人类与猪的友好关系),比如豕、彘、豨,还有一个奇怪的叫法“刚鬣”,猪八戒在高老庄初遇孙悟空,自我介绍:“我以相貌为姓,故姓猪,官名叫作猪刚鬣。”直言不讳,甚是可爱。不过,这“刚鬣”是很有档次的,不可小觑,是指古代专门用于祭祀的猪。
分别来看这几个与猪有关的字。
豕 (sh ǐ ) , 是个象形字, 甲骨文里这样写: 。有意思的是,这个字和“犬”—— 字很像,区别好像只有尾巴的长短,短的是猪。 《说文解字》里就这么说:豕,小猪,尾巴极短。后来人画蛇添足,给豕加了个“肉”的偏旁,也就是豚。没想到,豚也是一个古汉字,《说文解字》:“豚,小豕也。”据说日本人称家猪为豚,野猪为猪。倒是遗留了一些古风。
翻字典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事,常常有意想不到的收获,比如这次,就看到两个与“豕”很像的字。一个“豖”,读音chù,《说文》:“豕絆足行。从豕繫二足。”猪的两脚被绑住,绊脚难行,这头猪已经被束缚了。另一个是“逐”,追逐,意思人人明白,查这个字的源头,甲骨文
这样写: 。“豕”下有“止”,止,一只脚,有人在追捕猎物。这个字里的猪,还能自由奔跑。
再说彘 (zh ì ) , 本指大猪, 后泛指一般的猪。有一个成语“鸡豚狗彘”,泛指家畜,有说“豚”指“小猪”,“彘”指“大猪”,原来在古人眼里,小猪和大猪是不一样的。关于这个成语专家解释各有不同,有的从饮食文化的角度,认为古人有吃小猪的习惯;有的从文字的角度,两两搭配,约定俗成;有的研究者则从古代社会分析,认为富裕的人家才能养得起大猪,这显示了不同社会阶层的状况。各家之言,姑且听之。
不 过 看 一 看 彘 的 象 形 字 还 是 很 有 意 思的, ,一支箭正射向一头猪。显然是一个狩猎的场景。这似乎更接近远古人们的生活,这个字的含义也更丰富一些,后人可以从字面做出更多的猜测。
至于豨(x ī ),是个很生僻的字,古义是指巨大的野猪。有一个“豕”的偏旁,可见与猪的关系。其实以豕为偏旁的古字不少,比如,三个月小猪是 “豯(x ī ) ” , 六个月的是 “豵(z ō ng) ” ,三岁的大猪是 “豣(jiān) ” , 肥猪叫 “豝(bā ) ” ——这些字,本尊都是猪。一个猪,古人居然造出这么多的字,可见人猪关系之密切。
我们现在常用的“猪”字出现得比较晚,且看小篆的 ——豬,以“豕”为形旁,“者”作声旁。有趣的是,“者”原是“煮”的本义,几千年前,写下这个字的古人,正眼里放光地看着锅里的猪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