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科技大学 - 《河南科技大学报》
遥想千年文化
这篇文章主要表达了作者对历史的感慨和思考,对不同朝代的经历和命运进行了比较,表达了对历史的理解和感悟。作者认为历史是一段漫长的旅程,经历了许多变迁和挑战,但最终留下的只有美丽的贝壳和空空如也的贝壳。作者也表达了对未来的期待和憧憬,希望能够穿越时空,与异代知己相遇。
□ 艺术与设计学院 艺设071班 吕琼琼
曾记得前苏联有位女诗人写过一首名作,题为《致一百年过后的你》,她在诗中大胆地想象,会有一位手持玫瑰的英俊男子去寻谒她的墓地,那是太凄美太浪漫的念头,一个再典型不过的女诗人的念头。文化苦旅,虽没有女诗人的想象般浪漫,但却如英俊男子手中玫瑰一般,芳香飘荡,温润寒风。
梦回《诗经》
在人类诸多的情愫中,爱情最为热烈,也最为执著,令人极乐而又极苦。我在川上,裁芙蓉以为衣,制芰荷以为裳,至情至性的一江春水啊,你将我带回三千年前《诗经》的世界,“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莫非我就是那位多情公子?也是,我的确来自那水之湄水之垤,三千年前的我,就知涉江采芙蓉,那淑女微微地颔首,就有了千古如斯的风流;也不是,我生在离风雅颂很远的时代和完全不相邻的地方,那窈窕淑女嫁给了谁?早已无人可知。
我为情而生,生于三千年前,或三千年后,生于北地,或南方,又有什么两样?我渴饮黄河水,饥食江南蕨,我体验了三千年前最纯美的情爱,这就够我受用至今。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唱着这支歌,我顺流而下,或溯流而上,不畏三千年九万里的道阻且长。
我在逝川之上,范蠡也在逝川之上,桂棹兮兰桨,那击水声笑语声犹然在耳。我们曾在某一时刻擦舷而过,我忘了问他:西子是入宫前好,还是出宫后好?是浣纱时好,还是著锦时好?他会如何作答,像他那样旷世无双的智者,肯将情人去作越王大钓的香饵吗?
在逝川之上,我就是范蠡,是那解不开的千古之谜。烟波浩渺处,不见扁舟,不见西子,只闻愈传愈奇的传奇。
情系盛唐
我在高山之巅,万年的积雪之上,巍巍然,苍苍然,皑皑然,如一棵孑遗的古树,枝柯上挂着朝云的白手绢,晚霞的金丝带,空廓辽远的天地间,只有星星的宝殿和日月的行宫。谁说“天若不爱酒,酒星不在天”?那琥珀杯就在我手中,我醉,天亦醉,就连报晓的公鸡也忘了打鸣。“天意怜幽草,人间重晚晴”,人生短暂,一入烂柯山,世上已千年,哪是沧海?哪是桑田?只见白发三千丈,红颜一瞬间。在这绝世离尘之处,李太白的《悲歌行》仍然隐约可闻。
悲来乎,悲来乎,天虽长,地虽久,金玉满堂应不守。富贵百年能几何?死生一度人皆有……
杜甫诗中多见泪,李白诗中多见酒。诗人,你要御风而去,入广漠之野,乌有之乡,然而,既没有天梯,又没有羽翼,多少挂碍,多少牵绊,不得已让人世留住了骸骨,留住了诗歌,又岂能留住那无以羁縻的一缕魂魄?
我在高山之巅,万年的积雪之上,横笛一曲,吹落五千年的血色梅花,我是迈绝古今的剑客,视人间丑类为蛇鼠蝼蚁,不堪一击,不值一哂。
我手中的这柄龙吟之剑,采自一万年的铁石,炼于欧冶子的万年洪炉,经过一万年的锻造,淬于一万年的雪水而成,谁敢引颈以试其刃?
在历史的大剧院里,正上演着一幕又一幕的揪心画面。
是我,图穷匕见,血溅秦廷;
仍是我,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一击不中,再击不中,并非我真的疏于技艺,失于一念之仁,实为天命不可逆。对此,我无话可说。
我在高山之巅,心中的积雪更厚。我是大孤独者,正如这柄旷世无双的宝剑,不再饥渴,不再愤怒,只沉静地怀想昔日的荣光。它不愿重返人世,就让这万年的寒雪悄寂无声地埋葬它,也埋葬我,死于无人知晓的时刻是最快意的时刻。
积雪粹白,谁能痛书呐喊?
西风狂悲,我要强求一醉!
感慨苦旅
“若有得选择,你最喜欢生活在哪一个朝代?”
“我不曾仔细想过,也许……”
“要少年封侯,最好是生于大汉,汉武帝好大喜功,远征匈奴,开疆拓土,霍去病十八岁即勇冠三军,荣封为冠军侯。”
“去病固然是少年果毅,肝胆绝人,但也得益于有一位大将军舅舅———卫青,卫青功烈盖世,则颇得益于有一位好姐姐———卫子夫,她是汉武帝宠幸的夫人。卫青早年牧羊,受尽薄待和欺侮,然而,时势造就了他,七击匈奴而为万户侯。历史也不尽如此,飞将军李广可谓劳苦功高,大小七十余战,未有封爵,暮年自刭而死。李陵败降,终绝南归之路。汉武帝何其薄情也!”
“若为文士,生于大唐,乃为至幸。”
“诗人多半抑郁不得志,例皆饥寒穷蹇,李、杜虽为万代宗师,亦非我所羡。”
“那么,宋朝如何?”
“只要看看苏东坡的命运,便知真情至性的文人并没有什么好的出路。”
“其余,元、明、清……”
“每况愈下。”
我曾活在历史的每一滴血泪之中,我别无选择。我活在五千年的每一个日子里,是歌,是舞,是哭,是笑,是和平,是战争,是创造,是毁灭,是上升,是沉沦,是生而又死,死而又生。
我是一,也是无穷。
“历史之潮退尽,滩头只剩下美丽的贝壳。”
“贝壳?空空如也的贝壳?”
“一切血肉都已荡然无存。”
我遥望、畅想,不知今日的风,能否吹动你异日的衣襟,不知你彼时彼刻的孤独是否更超过我此时此刻的孤独。
雪落在我心头,为异代知己而飘撒的玉屑,就这样吧,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五千年的日子逐行逐页地翻过去,恰似蓦然回首,你就在灯光阑珊处。
(本文系第八届“缤纷校园”征文大赛一等奖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