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秋初,阳光正好,校园到处弥漫着丝丝缕缕的桂花香,沁人心脾。那是上你的第一节课。你骄傲地介绍了你的名字,与那位“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的吕蒙大将军同名。谈古论今中,你笑言:古有吾定山河,今有余授文育人,你的笑声掩盖了你泛红的脸。
教室里风扇在缓慢地转动,我仔细听着老师的自我介绍和同学们好奇的私语。你讲课的方式十分独特,是讲一两句话就会尬笑,笑点是让人俗称很怪很低的那种,但你的笑容、笑声有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魔力,就像快乐病毒一样会传染,而每一次上你的课是最放松、最开心的。因为课上最不缺的除了你满腹才华,还有你的幽默和你那穿遍教室爽朗的笑声,当然还有我们不明所以却单纯的快乐。
一直认为你这个山东大汉有着很软很萌的性格,也一直被你的反差萌给圈粉圈得死死的,却在半期后发现你也是一个小有脾气的老师。那次你发火了,因为一位同学的迟到,我们全班处于低气压中,深怕一不小心触碰到你的逆鳞。但这样却并没有人想要脱粉,因为你的脾气都是为了同学们的未来,会让我们觉得老师是有原则的。让我们知道,我们可以作为朋友相处,可以一起疯、一起玩耍、一起畅聊未来。但是如果我们对学习不认真、不尊重,那么你的态度是:“对不起,我们不是朋友。”
每一次上课,你不习惯点名,只是让我们先预习课文,再把名单给我们签名,然后在讲台上“偷偷”数着教室里的人数,看哪位同学没有到场。你也会在点完人数后在教室里巡视,明明是个英勇大将军的名字和身材,可是你那脸上挂着的“傻笑”总是让人以为是村口的二愣子。我总不明白一个人怎么会有那么多用不完的笑容,看见你就觉得时光静好,岁月不老。
老师很是温暖细心,对朋友和学生总是十分尽心尽力。朋友相遇,老师总会亲手做上满桌的美食,留客于家;我因有事耽搁失去了老师请同学们吃饭的机会,老师就冒着雨给我送来了自家纯手工制作的美食;考研是同学们关注的话题,却又总是一知半解、难窥全貌。你便在私下整理罗列出我们应看的书并给我们许多建议……半是蜜糖、半是伤,喜的是能被你记得放在心上,忧的是这时光太短。
白墙黑板,绿影斜阳,把一帧帧回忆中的黑白画变成精彩纷呈的动图,似乎那时的音容、书声、笑声都还在眼前耳边。
时间是让人猝不及防的东西,太快乐太幸福总会被嫉妒被拆散。相处时间眨眼已过数月,而金色的桂花早已凋谢,迎来的是雪花般白皙的栀子花,空气中的幽香早已换上了季节的香水,散发栀子花的馥郁。
那日的阳光有些刺眼,被碎金包围的你站在讲台上告知我们你在上周已经跑完了所有的流程,准备好了所有的资料在这个学期结束后便会离开。你显得那么虚无,似乎下一秒你便会消失在眼前。而我们没有一点点防备,良久才反应过来,却满心满眼都以为你在开玩笑。那时的不舍很淡很淡,却被时间酿得很浓很浓,越来越醇厚。
我在微信上说很舍不得你离开,你却云淡风轻地反问我为什么不把你留下呢?我只道是:“老师的心中藏着山河大海,胸中自有一隅天地,并不适合被困在这崎岖蜀地。”而我没说的是,老师已经安置好了所有,便是不给自己退路,破釜沉舟地去面对未知了,我身为学生又深受师恩,又如何能给老师增添负担与不舍?
老师走了,便再难遇如老师一般的妙人了吧。没人会在课堂上尴尬大笑,帮我们细细分析考研考什么,会冒雨给我们送美食,会小心翼翼地把东西从栅栏处递给我们……也不会有那爽朗大方的笑声了吧!老师仰之弥高,钻之弥坚,有诗书沉淀后的芳华气质,俯仰我苦读岁月,此般老师,遇见过便是上天恩赐。
老师半世东奔西忙,今又远航,路遥山高水长,惟愿吾师珍重。祝愿未来岁月里,您能林深时见鹿,海蓝时见鲸,而我等弟子能在梦醒时有您平安康健的消息。
老师,学校评选最受欢迎的老师,您能回来领个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