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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东中医药大学 - 《山东中医药大学报》

地肤的视角

2018-10-19     浏览(145)     (0)


  金秋时节,美丽中国!
  公共媒体和自媒体竞相晒啊晒,晒什么?最多的是晒伟大祖国的壮美山河与美好生活。凝聚在金秋时节的那么多美景,令人目不暇接,更不知如何评判优劣。
  就个人所能过目者而言,觉得最富有地方特色和乡村生活气息,而且令我个人印象非常独特的,就有这样的一个场景———“晒秋铁笤帚”。
  在湖北恩施土家族苗族自治州宣恩县,这儿的农民在金秋时节正忙着收割扫帚草,并用它晒干的枝丫制作成一把把的扫帚出售,当地人美称其为“铁笤帚”。透过新闻媒体的照片,让人欣赏了金秋时节收获扫帚草之美。扫帚乃日常必用之物。太过平常!又有谁会没有见过没有用过呢?但众多扫帚苗构成的美景,密集而震撼。这才是生活中的一种平凡之物所营造出的神奇。
  民国时上海出版的《图画时报》,对扫帚有描述。
  扫帚一物家家有,打扫房屋除尘垢。芦花软熟竹枝刚,更有高粱与棕帚。嗟嗟国耻难扫除,怆怀时事每唏嘘。安得有人持铁帚,扫平多难快何如。
  ——《卖扫帚》/民国《三百六十行营业写真》第八十七图这首卖扫帚歌写得多好啊!它诞生于苦难时代,短短几行,从一个普普通通家常日用之物,却引人在心中荡漾起满满的家国情怀。此物化教人之大智慧,一首民间野调,却令人读出绝似《诗经》之古风。
  《营业写真》描绘了制作扫帚的原料,从芦花到熟竹,到高梁棕毛,甚至以铁为帚,可唯独没有提到最该为帚的扫帚草。你一听它的大名扫帚草,就该知道它是可以用来制作扫帚的!
  扫帚草是常见植物地肤的别名。地肤、地肤,也许其名得自于用它制成扫帚来打扫世界,可以清理地球或者说大地的皮肤吧。在中医的眼中,扫帚草也是清扫人类皮肤疾患的一味良药。
  扫帚草=地肤。那种被叫成了扫帚草的植物地肤,不独有清扫之用。它的苗叶,生长得极其密集而且繁盛,是农家饲养鹅鸭最好的青饲料。
  地肤是一种一年生的草本植物。它属于藜科,与大名鼎鼎的藜杖之藜是同科的植物。由民间称为灰灰菜的“藜”再到扫帚草的“地肤”,你不难想象它们都是极普通的野生植物。
  扫帚草长起来是很好看耐看的,或者说是十分美丽的,于是它就有一个“孔雀松”的美名。地肤易生,高可达半米至一米多高。茎直立,多密集分枝,其小叶是平面叶,长长的,约2厘米,可达5厘米,披针形或条状披针形。细枝绿叶蓬松,令整株地肤草圆蓬蓬的,呈美丽的圆柱状。那细小的叶子,浓密得宛若绿丝绒,或者就被富有诗意的人看作绿如春水。成熟期过后,颜色又会从淡绿色变成带有紫红色。
  人们对食用地肤嫩苗,或许就有感觉其味仅可浅尝,或者偶尔聊以充饥的感受。但地肤苗对小鸭、小鹅、小鸡们,那可是最佳的美味。农家中饲养了一群小鸭、小鹅或小鸡,有地肤苗饲喂它们,它们吃得可欢了。农家为了饲养鸡鸭鹅,往往找空地儿有意撒上点地肤的种子,春天生长出来地肤儿苗,用来饲喂这一年的小家禽,可以省却天天从野外为它们打野菜寻食的劳作。
  比较而言,地肤的嫩苗对人也还算好吃,它要比灰灰菜强多啦。吃野菜,还是古人品尝得多。明代高邮人王磐(字西楼)在《野菜谱》中,把地肤称作扫帚荠。春天采来地肤苗,煮熟后可食用,专取嫩芽可包饺子。就现代人而言,吃过荠菜饺子的人绝非少数,吃过地肤苗饺子的人恐怕少见。如此,则其在野菜中排名先后就不难下结论了。
  “扫帚荠,青簇簇,去年不收空倚屋。但愿今年收两熟,场头扫帚扫尽秃。”
  在《野菜谱》的民谚中,地肤子的作用就从可食的野菜跳跃到了场头收获清扫所需用的扫帚。若是一个丰收的年景,收获时那怕把扫帚都用得秃了,农民的心里也高兴。
  冬天,人们还会注意保存地肤的种子——地肤子。打下它的种子,不独为了来年继续种植,它还是一味治病用的中药,被列入本草经典的《神农本草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