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科技学院 - 《湖南科技学院报》
西风多少恨, 吹不散眉弯
作者:覃许袖
纳兰容若的前世,是一朵在佛前修炼过的金莲, 贪恋了人间烟火的颜色和气味,注定今生这场红尘游历。所以他有冰洁的情怀, 有如水的禅心, 有悲悯的爱恋。纳兰容若的一生, 沿着宿命的轨迹行走, 不偏不倚, 不长不短, 整整三十一载。 在佛前, 他素淡如莲, 却可以度化苍生; 在人间, 他繁花似锦, 却终究不如一株草木。
没有读白落梅的 《西风多少恨, 吹不散眉弯》 之前, 我对纳兰容若的了解仅仅局限于一位清朝词人。 而读了白落梅的书之后,我却深深的爱上了这位词人。
我惊叹他的身世, 纳兰容若是高贵的,他出生在宰相之家,高贵的血液铸就了他此生无上的尊荣。即使有这样的高贵和康熙皇帝的重用, 但他并不快乐, 他不爱这雍容华贵。 他只爱写词, 与友对诗。 他就像是佛前修炼过的金莲, 素淡冰洁。
我怜悯他的爱情, 纳兰容若是多情的,他天生情感丰富。 他有着青梅竹马的表妹,可康熙帝的一道圣旨,他们中间从此隔了后宫的宫闱, 他走不进去, 她也出不来; 他后来好不容易遇到心爱的妻子,可妻子卢氏在四年后离开人世,而他却未能见到她最后一面, 她留给他的唯一念想, 就是那刚出生的孩子;他与官氏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更是成为他内心深处的痛处;最后的沈宛, 一个艺妓总会难被世人所接受, 而为了沈宛,他放弃了宰相之子的身份,与她离家, 布衣素食。
我唏嘘他的诗词, “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 沉思往事立残阳。 被酒莫惊春睡重, 赌书消得泼茶香。 当时只道是寻常。 ” 这是他对亡妻的无限思念。 “而今才道当时错, 心绪凄迷, 红泪偷垂, 满眼春风百事非。情知此后来无计, 强说欢期, 一别如斯, 落尽梨花月又西。” 这是他对沈宛的愧疚……他的词总是那么令人唏嘘不已。
我哀伤他的孤独,纳兰容若有着一颗孤独而忧伤的心,但是深刻的孤独带给他的却是无情的痛苦和不被理解的愁闷。在他的词里我们总看不到真正的快乐,甚至忧伤的令我们心疼唏嘘。他的感伤和愁绪使众人不知: “为何他什么都有,却还是不快乐。” 就像是一个秘密, 或许只有纳兰容若自己才明白秘密的背后。
当生命走到尽头的时候,会觉得多年的跋涉,原来只是为了赴一场灿烂而又寂寞的结局。当我们看见眼前的桑田就是曾经的沧海,看到如今的世事就是过往的云烟,看到今朝的诀别就是昨日的相聚。其实, 不过是将人间的一切撒手归还。 纳兰离开的时候, 仅仅三十一岁, 虽是寒疾不治,但却让他得到了解脱。
岁月无边, 人生有涯。 纳兰虽然离开了人世, 可是后人们都在争唱饮水词, 怀念这位多情多才却忧伤的词人。我们甚至经常能听到有人问起:
“你认识纳兰容若吗?”“认识, 他被封存在一册叫饮水的词卷中, 不知道还能不能走出来。”
“何谓饮水?”“据说是北宋一位高僧所云:如人饮水, 冷暖自知。”
原来如此, 云水生涯, 不是梦; 潋滟人生, 不成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