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盐城师范学院 - 盐城师范学院报

好“色”之徒

作者:教育科学学院172班 刘珮琳    
2018-01-20     浏览(85)     (0)

本文讲述了作者前往何老先生家取画的故事,尽管不懂艺术但深感其画的细腻和精彩。作者表示无法看清其中变化,与朋友的期望和评价之间产生了差距,对画作的美感有所惋惜。

  我受朋友委托前往何老先生家取一幅画作。朋友与何老是认识多年的忘年交,二人都酷爱画画,在一次画展上结下了不解之缘。若不是他临时被派去外地出差,我想,无论如何都轮不到我这个外行人去帮他取画的。我不懂艺术,自然也无法理解他们为何会因为落笔前后颜色的细微变化而有那般剧烈的情绪波动。
  我看他们是怪人,想必他们看我也是。在我眼里,那些变化就像是往墨水里滴一滴清水和两滴清水,前后差异可以忽略不计。除了有着超乎寻常的敏锐色感的人,其他人都应该和我一样,看不出画作前后的区别。
  朋友走前叮嘱了我很久,最后几乎是警告我不要对何老的画作评头论足。他跟我说何老为了这幅作品闭门谢客了数月,画成之后便说要将画作为赠礼送与他。他在我面前反反复复、有意无意地强调着自己对这幅画作的重视。我知道他是怕我失言使何老不开心,惹得朋友间多了几分尴尬。我也清楚,在这方面,我确实应该缄默。
  何老家住在普通的公寓里,灰色的外墙,简单的门警。这和我想得有点不一样。在我的潜意识里,艺术家的房子应该和常人有些许不同。
  “你是帮小白来拿画的吧?”当我敲开何老的门时,他这么问我。
  “是的”,我说。他侧过身让我进屋。
    何老的房子和外人没什么不同,除了他常在客厅里作画,让这里时而看起来像是个画室以外,别的布置,和一般人家并没有什么不同。我站在门口,视线最后落在了他画架上那副看起来未完成的作品上。虽然我不懂这些,但我觉得,他应该画得是雪景。那是白,一望无际的白,却又混合着些不一样的颜色。枯枝是这幅画里唯一的深色,却也被薄雾般的纱带笼了半边。
  “你看出什么了没?”何老注意到我在看画,走到我身边,拍拍我的肩。我不敢妄言,却又不得不回应他的问话,只好老老实实地跟他说,自己看到了枯枝和雪,还有薄雾似的纱。我捕捉到他眼角一闪而过的惋惜。或许他原本以为我和朋友一样,是个懂他画作的人。只可惜这般看来我并不是。他进屋取了一卷画轴,我想那就是朋友要的画。何老双手捧着画轴郑重地交到我手里,背过身去挥了挥手。我抱着画轴,一时间有些无措,只得弯腰鞠了一躬,然后带上门离去。
  我跟朋友说起这事时,他大呼我不懂事,那副画确实是雪,也不仅仅是雪。但我竭尽所能看到的,也就只有那些了。大概这就是区别,也是我与艺术之间的差距。
  我听着朋友的描述,在脑海中想象那幅画,那副以白为基调,衍生出了万千的杰作。半亩雪,半亩霜,半轮月,半束缟。霜是覆层灰的雪,月则染了青空三分色,缟带了几分尘世滋味。何老用一味白,加了世间种种,在笔端生出了一幅画来。
  曾听闻说,每个画家,都是好“色”之徒,现在再回想起来,也是不无道理。霜斗缟素,白雪胜婵娟。时至今日,我也还是会惋惜,那日未能仔细观摩方寸之间的一色千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