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科技大学 - 《苏州科技大学报》
年前小聚
作者:●汉语16 孟茜
不知从何时开始,我能隐约感受到:在外婆家过年,过年的欢庆氛围总是比别人家更多一点,也更久一点。
一次恍悟才发觉:不知为何,总会有一两个亲戚爱趁着年前几天摆上几桌筵席,常常是腊月二十五、二十七的日子,大肆地热闹一番———去年是表姐结婚,前年是三舅升职,大前年是表弟考上了省重点高中……一大家子团团圆圆地聚在一起,有时还会请些远房亲戚和乡村邻里。男人们推杯问盏,漫天扯皮;女人们上桌迟,下桌早,自家雇了厨师,有的去厨房帮衬帮衬,有的在席间招呼客人,可不含糊。有几回的场面,比除夕阖家欢的年夜饭还大不少呢!
也曾有些疑问,明明有些事并不是恰好年前发生的,怎么就在这个时间庆祝了呢?问母亲,都被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反而更激起了我的好奇心来。实在是被我磨得烦了,母亲才慢慢告诉了我原委:原先外公在世时,他是极爱热闹的。每年过年,他忙得最热火朝天。他心心念念期盼的就是一家人和和乐乐过个好年。远住的儿女,谁都想奔着这个完整的家,送走旧的一年,迎来新的一岁。可总有这样那样的原因,有一两个孩子被绊住了脚步,不得归来。就在几年前,外公在外出给太公送年货时竟遭遇了车祸,当场就离世了,外婆整日以泪洗面。
那些年里,每个人都不好受,可日子还得过下去。恰逢家里有件喜事,小摆了一场宴席,连外婆也“人逢喜事精神爽”了。这让几个舅舅都舒了一口气,私下悄悄合计,决定每年年前寻着一件喜事来使自己的母亲高兴高兴。也不求摆上大场面,一家人和和美美地坐在一起吃顿饭,提前将年味炒起来,让喜庆的年变长,让外婆忘记悲伤,专享儿女之福。
原来年前的小聚不仅仅是一件喜事的欢庆,还包含着几个儿女深深的、绵密的反哺之情。在我不明真相的那段岁月里,我的亲人们是怎样将自己的担忧与小心翼翼化为一场场小小的庆典,只求自己的母亲展露一丝笑颜?
今年年已近了,父母亲决定将我的生日宴提前,我很顺从地答应了。我知道,这也是母亲一次小小的用心,我更知道,这是一个家族展现爱的特殊方式,并且我在其中也尽了一份心力。
也许这些只算得上是一些小小的团聚之宴,但我却觉得,这是充满着亲情之爱的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