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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城大学 - 《聊城大学报》

那个夏天
———读村上春树的《且听风吟》

2009-11-03     浏览(1321)     (0)
 □文学院马海龙
  《且听风吟》发表在1979年,而村上的青年时期是在上世纪60年代的日本。那是一个疯狂生产也疯狂消费的年代,八小时之内所有人变成工作机器,八小时之外充斥着低值易耗品。唯有通过不断消耗才能体现生命的存在。
  “整个夏天,我和鼠走火入魔地喝光了足以灌满25米长的游泳池的巨量啤酒。丢下的花生米皮足以按5厘米的厚度铺满爵士酒吧所有地板。否则简直熬不过这个夏天。”
  以上这段话,可以视为整个故事的发生背景。就像小说开篇所言,“不存在彻头彻尾”的绝望,有的只是厌倦。无处不在、无孔不入的厌倦,简直可以视为夏日的疾病。
  “我”在酒吧捡到一个醉倒的少女,在她的家中度过了醉意朦胧的一夜。醒来的误会还未能解释清楚,“我们”却已成为一对恋人,伤感的往事还未诉说清楚,她却已经一去无踪影。
  以上就是整篇小说的故事主线———如果这个开头结尾均不明确的事件,真的可以被称为一个故事的话。
  整篇小说只是一个巨大而凌乱的关于夏天的回忆,唯一能叫出名字的是“我”的朋友———家中巨富而愤世嫉俗的青年“鼠”。没有名字,也就没有了确认的标记,多年之后回忆往事,只能被当作醉后的呓语。整个故事难得找到真正的主人公,人物毫无道理地轮番出场,说出的话通通令人费解。
  而那个通常不知所云的“鼠”,倒有时会冒出奇思隽语:“每次写东西,我都想起那个夏日午后和树木苍郁的古坟。并且心想,要是能为蝉、蛙、蜘蛛以及夏草和风写点什么,该是何等美妙!”这种挥之不去的感觉缘于“鼠”对生命、对生存意义的思考。迟早都有一死的每个人,从本质上看跟秋蝉、夏草没什么两样,哪怕你曾经贵为天皇,短短的几十年过后都将化作一缕烟尘融在苍茫的天地间难觅踪迹。天地无穷,人生短暂。人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呢?心有所感,诉诸笔端,让人舒畅,给人启发,恰如那给人们带来凉爽的夏日山风,这大概就是“鼠”说的美妙所在,也许也是他为什么写小说的原因所在。其实这正是村上的文学理念所在。
  而从某种程度上说,《且听风吟》确实是一部为了蝉、蛙、蜘蛛以及夏草和风而写的小说。这几个元素在二十世纪的年轻人村上的笔下都代表了一个相同的意义:所有的美好得不可言说,但是终将失去的东西。
  当然我知道,曾经有过“村上热”,那个时候人们言必称《挪威的森林》,流行不可避免地让一些感情变得俗滥,让人不愿再次提及。
  所以我读《且听风吟》。因为这是一个注定青涩的作品。似乎作者想将自己的青春时代一股脑全部倾泻在书里,哪怕行文显得冗长也在所不惜。而到头来,我们所珍视、竭力保存的的东西总是在岁月中消失地彻彻底底,被遗忘过滤的,倒只有那些无意义的细节:海潮、遥远、洗发香波、加利福尼亚少女。
  村上在那个精神虚空的时代,伸出双手,试图挽留住一些虚空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