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7年,在恢复高考十年后,我参加了人生中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高考。对于那个年代一定要改变命运的我来说,高考是跳出“农门”的唯一选择。语文80,数学106,英语72,政治80,历史80,地理91,总分509分。这是我87年高考的成绩。30年过去了,但是那年高考的瞬间依然历历在目,这一组数据也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海中。自此,便开启了我30年山东财大的学习和生活。一路走来,想一想是那次高考彻底改变了我的生活,甚至是我一生的命运。每当想起30年前的那次高考,志愿填报、参加高考和拿到录取通知书等几个片断便会不时地在脑海中浮现。
志愿填报
那时我就读的惠民县第一中学是我们县最好的高中,不过升学率依旧是低的可怜。毕业班共6个班,一个文科班,五个理科班。我们所在的文科班是个大班,有七八十人的样子。那时候与现在考的科目差不多,文科考数学、语文、外语、历史、地理、政治,除了数学和语文是120分,其他每门都是100分,满分640分。以我们县文科班为例,能考上本科的也就3-5个人,专科最多,大约会有20人左右,基本上都去了当地的滨州师专,中专同样是3-5个人的样子,甚至可能更少。
在考试之前,每个人都要提前填报志愿,当时是估分提前填报。想起填报志愿前的博弈,可以说是一波三折。最终填报志愿,对我影响最大的有两个人:一个是我的班主任刘永君老师,另外一个是我们班陈立新同学。
对于一个农村孩子来讲,考入大学前对将来去什么学校和学什么专业都是真真的傻傻分不清楚。记忆中当时报考前需要填报三类志愿,分为本科、专科和中专,每个志愿可以填报两所学校,另外本科和专科还允许填报一个委培和一个定向。
出于对报考学校的一无所知,报名前的一个晚自习去班主任刘老师处求助。刘老师是曲阜师范大学毕业的,人很好,也是我们班数学老师。记忆中他首先微笑地询问着我的想法,虽然我真的没有任何想法。
“山大你敢报吗?”“不敢!”我几乎是脱口而出,因为山大对我们学校似乎是不可能想象的;“山师你敢报吗?”“不敢!”我依然没有犹豫地回答;“那就报曲师吧”,刘老师似乎原来就替我早早规划好了。“好的!”有了刘老师的建议,我对填报志愿感觉一下子豁然开朗。学校确定了,然后滨州师专保底,我高兴地辞别刘老师,回教室填写志愿了。由于考上任何学校都算胜利,了解不了解专业也没关系,无非师范以后就是当老师呗,随便填报两个专业,其他服从分配就是了。
就在正式上报志愿前,陈立新找我打听我填报志愿的情况。陈立新是上届复课到我们班的,摸考的成绩也和我差不多,但是我和他可以说原来一点都不熟悉。由于他有过一年高考的经验,还是县城里的孩子,比我们这些农村孩子要明白得多。他说我的成绩为啥不报山东经济学院,应该比曲阜师范大学更好一些。对于山东经济学院是什么样的学校我一无所知,也没有现在的途径去打听,最关键的是身边认识的人对这些也都不懂,那么既然他说好应该是好的吧。最终也就确定了本科第一志愿报山东经济学院,第二志愿报曲阜师范大学;专科第一志愿山东经济学院,第二志愿曲阜师范大学;委培和定向都是填的山东经济学院;中专就记不清了,当时是随便填的。
参加高考
五月份,我们先是进行一次高考的预备考试。这一次预考,实际上就剥夺了很多人参加高考的权利了。全班经过预考的筛选后,能通过的人不到半数。从昔日拥挤不堪、热闹非凡的教室,到空旷得几乎一人一桌的教室,让人感觉有点凄凉。只是大家心里都知道,预考只是一道小门槛,更加能够直接决定各自命运的,那就是7月7、8、9日那三天时间。三年磨剑,就是为了三天高考那一搏。
高考的那几天十分紧凑,但对我来讲并不紧张。考试前一个同学兼好友张士元有个亲戚在县城有个办公室,可以住宿,他约我两人一起住在那儿。那儿很安静,比我们在学校里住的大通铺要好很多。记忆中那里还有一个乒乓球台,我把高考前的一个下午用打球来放松心情。可能这个环境为这次高考助力不少,三天考试总的来讲很顺利。语文发挥正常,作文没有跑题,其他会的不会的都做上了;数学考得出奇得好,特别是有两个大题我之前刚做过,可以说是成竹在胸;历史、地理、政治是我的强项,只是历史那年考了一些国民党正面战场抗战的事情,这些教材中没有,老师也没讲,还有政治,一些最新时局政事的题目我们这样的小县城都没有接触过;最担心的是外语,当时第一年实行标准化考试,除了作文都是选择,应该讲死记硬背是我的强项,但是先写作文花了太多时间,接下来便做涂答题,由于缺乏涂卡练习也耽误了不少时间。由于那时我们基本上都没有手表,当老师提示还有5分钟时,我还有将近10个空的题都没有做,只能快速地随便涂了涂便交卷了,这一直是这次高考最大的遗憾。
由于当时我们考入滨州师范专科学校只需要410多分就够了,我最差也不会低于480分,所以说高考虽然忙碌,但不是很紧张。虽然没有考得每门都满意,也应该是波澜不惊,并且总有些意外收获。
拿到录取通知书
高考后的一段日子是愉悦的,由于对我来讲一定会有学校上,基本上没有任何压力和期盼。接下来的日子里,经常是几个同班好友相约去外地同学家走访。那时没有现在交通和通讯那么方便,都是直接打听着去找。记忆里我们三五个人找过五六个比较要好的同学,是一块骑自行车随便走的,大约总共有100多公里吧!找到了就一起聊天、吃饭,到了晚上就一起在同学家里凑合一宿,明天一块规划新的目的地。想来那真是一段快乐的日子,记忆中居然还一块去找过女同学,虽然她没在家没找到,但也已经是破了例,毕竟在校期间我们那时男生和女生是既不说话也不交流的。没有人再提高考的事儿,我们都和没事人一样,一起聊天、一起看景,天南地北,好不热闹。
很快就知道了高考成绩,509分,这个分数应该是我从来没考过的,原来估计应该在490分左右,这一结果自然让我欣慰。再很快,如愿拿到了同学送来的录取通知书,自此便真正开始了我的山财大生活。那时,家里人一样是替我高兴。对他们而言,我能考上任何一所学校都是他们所盼望的。记得为了我考上大学,所有亲戚还到我们家祝贺过,虽然我依然跟他们说不清楚到山东经济学院是学什么的,就连通知书上的“工业会计”专业也弄不明白。工业我不知道是啥,是Kuai计还是Hui计也不知道,更不知道学这个专业将来是干什么的。管他呢,这当时对我真的不重要。
难忘1987,难忘1987年的那次高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