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点手记:刘家阳,憨厚朴实的广水公路段长岭公路站站长。本文以他搬进“阳光新家”前后的所见、所闻、所感,以点概面地反映了基层公路站所的可喜变化。敬请读者关注此类接着基层“地气”、带着记者情感体温的报道。
一年多来,每次路过日光村那片山岗,广水公路段长岭公路站站长刘家阳的眼睛就不由自主地向岗顶望去,起初还是一片杂乱的林地,后来挖土机开进来了,地基打出来了,三层小楼一点点地垒起来了。如果不是很赶忙,他会把养护车停到路边,带兄弟们进去看看。大家和他一样,对新家充满了期待。
最盼望搬进新家的是黄练,这个八零后的养路工才结婚不久。去年春上,未婚妻和闺友路过长岭,执意要到道班去看看。黄练拗不她们,就把她们接了来。一下车,映入眼帘的是一排低矮破旧的红砖瓦房,白石灰粉刷的外墙上写着“以站为家、以养路为业、以养好路为荣”几个大红字,油漆已经剥落。推开寝室门,一股潮湿、腐朽的气味扑面而来。看着未婚妻既失望又心疼的样子,黄练心中五味杂陈。
看到自己的弟兄在外人面前“丢了面子”,刘家阳这个当班长的更觉得没面子。“我们的新站正在建设中,明年搬家了一定请你们再来做客。”
要在4年前,刘家阳想都不敢想公路段会给他们建设新家。虽然他们的道班房已经有50多年的历史了。但那时公路段欠着几千万的外债,养护经费也是捉襟见肘,职工们只能发60%的档案工资。一到过年,段领导都在躲债。最让刘家阳记忆深刻的是,有一次参加总段在邻县一个养护中心举办的现场会,看到人家养护中心办公楼比自家公路段机关还气派,他心里真不是滋味。
因为工资低,黄练这样的年轻人都外出打工去了。而像他这般年纪的人既舍不得这份“鸡肋”,又不安于现状。他们觉得公路段的困境,跟管理层有很大关系。举报信一封接一封地往市长、厅长、公路局长那发,以至于很长时间以来上级主管部门去广水公路段就是为了调查举报信中反映的问题是否属实。而一提起广水公路段,大家都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2007年以后,公路段领导班子进行了调整。路桥工程师出身的的段党委书记姚大军集思广益,提出“一年保稳、二年解困、三年脱贫、四年增收”的“四步走”方针,一步一个脚印把公路段带出困境。以往由于无计划实施项目,以及项目管理上的混乱,导致公路段背上沉重的外债,工程质量也得不到保证,公路前修后坏,极大地增加了养护负担。新班子上任后,坚决抵制行政上安排的无计划项目,并通过内部招投标、原材料集中供应等办法,堵住了项目亏损的漏洞,也提高了工程质量。外债逐步偿还了,职工工资也由档案工资的60%逐步提高到80%、100%,现在还以每年5%的速度递增。
最让刘家阳感动的是,2008年4月的一天,段工会毛主席没打招呼就来了,给职工带了20斤猪肉。一问才知道,是半个月前姚书记去郝店道班检查,看到职工们的午餐只有酸菜和萝卜,而且很少买肉吃,心情十分沉重。刘家阳知道,大家想把吃肉的钱省下来给老婆孩子改善生活。大概姚书记也了解职工的心思,安排工会每个月按每人一斤的标准给道班职工送一次肉。那天的猪肉吃下去,至今齿颊留香。
现在段上已经不再送猪肉了,每人每月给150元的生活补助。不但如此,拖欠多年的养老保险金已经全部缴纳,职工盼望已久的住房公积金也已启动,停发多年的劳保也足额发放了。2007年还拿800元工资的刘家阳现在可以拿到1800元了。大家的钱包慢慢地鼓起来了,心窝渐渐温暖起来。黄练这些年轻人回来了,举报信、告状信也销声匿迹了。段上组织的文艺汇演、知识竞赛、养护技能比武等活动也多了起来。刘家阳感觉到每个人的脸上都洒满了阳光般的笑容。
2010年,公路段决定在日光村建设新长岭道班。得到消息那天,正是儿子参军离开家乡的日子。同事们都来祝贺他,姚书记也来了,告诉刘家阳,长岭道班要按照机械化、“五星级”的标准来建设,到那时候他们站比公路段机关还要气派。同事们都围上来敬酒,祝贺刘家阳“双喜临门”。其实他们不知道,刘家阳心里还有个“小九九”:等儿子退役了,也到公路部门来工作。这要是在以前,刘家阳想都不敢想。自从国家废除了“接班”制度后,公路职工的子女就业就全靠个人的造化了。成绩好的考大学,成绩不好的去打工。而公路系统由于待遇低、劳动强度大,也没有人愿意进来。再加上近年来职工老龄化趋势加重,一线养护职工队伍出现了严重的青黄不接和人力不足问题。
2010年,渐渐走出困境的广水公路段决定从职工子女中招录40名职工,一方面充实养护职工队伍,一方面解决职工子女就业问题。此举得到了广大职工的拥护。70多名职工子女从外地赶回参加考试。择优录取的40名职工子女根据特长分别安置在道班、项目部。这些孩子都具有高中以上文化水平,学习能力强,对公路行业又有感情,进步很快。
分到长岭道班的何航是个喜欢钻研的男青年,他和同事们捣鼓着在农用车上安装了鼓风机,改装成了简易“扫路机”,每天可清扫路面70公里。这小伙子每天开着“扫路机”沿316国道、宋长线、骆长线跑一趟,边开边唱歌。清洁了路面,留下了歌声。今年“五四”青年节公路段举办卡拉OK比赛,他从迎国检的工地上匆匆忙忙赶回参加比赛,虽然没得到名次,但收获了最热烈的掌声。
盼望着、盼望着,楼房封顶了,厨房建好了,场地硬化了,花园里的亭子也建起来了。2011年8月7日,在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中,他们搬进了新家。带有卫生间的寝室,统一的被褥,宽敞的会议室,平板电视,健身房,大操场,每一样都让大家欢欣鼓舞。用老职工杨宏斌的话说,感觉就像“走进了花园、住进了宾馆。”
陆续购置回来的灌缝机、压路机、农用车、打草机更让大家爱不释手。尤其是停放在车库里的灌缝机,体型小巧、颜色鲜艳,机械手吴大元大家有事没事都要进去瞅一瞅、擦一擦,生怕它粘了一点灰。黄练也闲不住,作为技术员,他要负责生产调度,每天还要整理内业资料,将路况信息输入微机。他的小孩已经半岁了,妻子也搬到道班来了。兄弟们下班后总要逗小宝宝玩会儿。这时,刘家阳总会大喊一声,“开饭了!吃过饭大家帮忙给菜园里的小白菜浇浇水。”
阳光下,菜园里的小白菜一片碧绿,油光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