菏泽学院 - 《菏泽学院报》
尽头
●07级中文系刘泽同
一直以来,都难以用语言来形容我的故乡,也许是太过熟悉,尽管花了时间,但仍寻不到什么生动的词汇。可离开的这两年,我竟有些想念我的故乡,也就是乱想吧,时常脑子空白,再也想不起什么来,心中有些失落。靠墙避风点了一支烟,可母亲的唠叨又来的及时,便又掐了。
因为路远,我一年只能回去两次。每次坐火车回家,火车总是摇得漫不经心,没有节奏地保持了大半个华北平原。一次坐在对面的是对父子,孩子很淘气,上蹿下跳地坐不住;而父亲却满脸心事,眼睛总盯着窗外。我以为窗外一定有什么,可事实上只有些花草,长得可人,没什么能碍眼。天色暗了些,火车驶进黄土高原,接天连地的黄沙扑面而来,来不及躲。父亲给孩子讲,家就藏在黄土后面。是啊,过了黄土高原,便到了内蒙古,而那,就是我的家。
内蒙古真的很长,长到没有尽头。有时我嫌她,为何生得辽阔,苦觅尽头却无果。
在那里,没有尽头的感觉无孔不入。故乡的天空透彻,有自由和野性渗入其中,稍不注意便浸在心里,颜色是透亮的蓝,在别处从未见过。那里时常不见一朵云,整片整片的蓝蔓延开来,收拾不得。天空不再束缚自由,幻化成宽广的舞台,留给能够飞翔的人。偶尔漫步的一两朵白云,也会让人紧随她的脚步,迷失在城市之外,享受永无终点的旅程。其实,只要没有终点,就没有什么不可以再长久些,那时河上正蔓生着火的树、银的花,皆成碎片,还有那被涟漪碎掉的霓虹,淌得满河都是蓝。
很多外地人对内蒙古的认识只局限于草原,可他们又不了解草原,以为草原只有草。然而对于草原人来讲,草便是一切,高于生命。真正的草原只有一种草,草色很纯且长势相近。当青蓝色的风掠过万亩嫩绿海洋,绿色绵绵不绝而又来势汹汹,心也随着草原飘荡不已。这时,静静地躺着或是大声呐喊,都畅快无比。如果你够运气的话,还能遇上马群,数不清的骏马,像抹抹绯红,撕开绿色的草原,带着生命的力量。草原深处零落着白色的蒙古包,进去讨上一杯奶茶或是马奶酒,甚是惬意。
火车上,父亲也给孩子讲起了天空和草原。最后他还告诉孩子,那里有他穷苦快乐的童年,还有亲生亲养他的娘。
听到娘,心绪全乱了,零零散散地拾不起来。毕竟谁的故乡里都有个娘,也只有思念和乡愁才稀稀拉拉没有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