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菏泽学院 - 《菏泽学院报》

我父无言
●07级中文系李杨

2007-11-17     浏览(164)     (0)

  父亲在我眼中是个很迟钝的人。他没有出众的外表和才艺,以至于说话也总是吐不多几个字。我常常把他比喻成蔫萝卜一样无味。浪漫放在父亲的身上总是显得多余:从来没有送过花给母亲,有的只是大包小包吃的;从来没有说过甜言蜜语,有的只是对着电视打哈欠;从来没有因为一些事开心的激动无比,有的只是淡定与稳重。
  他的平淡如水叫我崩溃,我抱着他的脖子撒娇,他一把推开,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严肃的调子出口:“都这么大的人了,没大没小!”然后,继续忙碌他的写作。我悄悄低语几句,他立马闪电般的转头。那种极其反感的眼神望的我发慌,让我从头到脚的冰冷,他突然蹦出两个字:“出去!”他绝不容许我打扰他的事业。
  真的搞不懂我可怜的母亲竟能忍受这无语的生活。母亲开朗、健谈,捡来捡去竟捡这么一个“蔫萝卜“!是因为帅吗?可父亲的腰是母亲的四倍,走起路来简直就像个大熊猫。是因为钱吗?可父亲挣得实在是少得可怜。他的平凡就像白开水,没有急湍,没有洪流。
  等我上了住宿高中,他很少打电话,偶尔好不易听到声音,他第一件事就是警告我:“丫头,少花钱,吃饭别太贵,要合理。这月欠我300元,我记在账上啰,到时还我!”啪一声,每次不等我开口他就挂了。这头的我已经气得冒火:“我是你亲生的吗?爸……”暑假回家,一进门,就见父亲傻站着等我,脸颊已经明显凹陷,胡子也乱糟糟,头发就像个鸟窝,肥肥的肚子紧紧勒着围群,眼圈透黑,双手也抖得厉害。
  他像小孩一样抓了抓头发,扯着裙角。“洗手吃饭!”后来才知道父亲经常胃疼,怕家里人担心,一直没说,前些天胃出血才被发现。那天趁我回家,又偷偷从医院跑出来。可惜这事是在我上大学时才知道的,整整迟了3年。就在前几日,才了解到母亲爱父亲的原因:那年母亲出了车祸,从此父亲总是护送母亲上下班,这一接一送,整整8年。因为母亲,父亲没去上大学;因为母亲,父亲没去大城市工作;因为母亲,父亲把外婆当亲娘待……可惜,这事实一直沉睡在我的人生中!
  而今天,他又因为胃出血躺进医院。我常常在想,父亲的缄默何以如此深沉。我打电话给他:“爸,好好照顾自己嘛!不要老忙,不要老是忘记吃药……”“行了,好,我知道!”啪,他又挂我电话。哎,没辙,这就是我父亲!
  父亲说:“人的路途遥远,有直有曲,有亲情、爱情、友情的不期而遇。但无一例外,你总是在孤独地走着自己的路,别人永远是别人!”我记住了,是深入骨髓的记住。
  我开始喜欢父亲的无言,感恩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