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艺述团队 摄
“文化自觉”是保护 “文化多样性”和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前提条件。传统手工艺无人继承早已是大家都非常关注的问题。近日,带着对传统手工艺的兴趣和对其传承的愿望,南京航空航天大学航天学院的述异团队前往桦墅村对年迈的手工匠人群进行采访。
桦墅村是有名的手工匠人聚集地,这里有从事各种不同手艺的匠人,有我们耳熟能详的篾匠、木匠、箍桶匠,还有我们较少听闻的修鞋匠、杀猪匠和泥瓦匠。从6月30日到7月4日,五天的采访,五天的疲惫,五天的百感交集。虽说只有短短的五天,但我们亲眼见到的不仅仅是一门弥足珍贵的传统手艺,更是匠人们身上对传承寄予希望的期盼。
篾匠,就是用竹子的薄皮编制日常生活用品和工艺品的手艺人。苏玉洪师傅是一位经验颇深的篾匠,为人十分热情,得知我们是南航学生特地来找他了解这门手艺的,就赶紧招呼我们去他工作的房间,里面放了许多苏师傅的成品,个个细致又精美。看完了苏师傅的成品后,我们提出想亲手自己试试,他便热情地拿出竹子来示范给我们看,并一个个介绍每个篾器的用法,手把手地教我们。我们的同学刚上手就砍到了指甲,被吓得冷汗直冒,苏师傅笑我们都是金枝玉叶,想学没那么简单,得受得了苦才行。
从苏师傅身上,我们可以很明显地感受到他对这门手艺的热情,从他口中,我们得知近几年已经有好几支团队来村子里面采访他们了。苏师傅说:“现在大部分人都过上了小康生活,这才想起那些快要消失的手艺。不过这门手艺过不久就要失传了,现在的年轻人啊,我想教也没人愿意学啊,都吃不了这种苦。”对于即将消逝的传统手工工艺的传承,苏师傅满腔热情,却也实在无能为力。当我们提到9月开学后可能要举办关于手工艺传承的活动,需要请他给南航学子演讲和教学时,他毫不犹豫地给了我们他的电话号码,苏师傅说:“尽管给我打电话,你就说你是南航的学生,你们请我,我一定去!”
手工艺的传承问题已然十分严峻,从某一方面来讲,“软”的丧失将是我们长时间面临的重大问题。保护本民族的文化遗产,应该是该民族文化自觉后的具体行动。任何来自外部的“越俎代庖”式的 “保护”,都难以真正起作用,使 “文化多样性”成为人类文化的基本范式并使各民族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得到传承和发展,最终还要依靠各民族自己的觉悟和行动。当一个民族或群体没有意识到本土文化消失的危险与后果时,一切外来的努力都不能代替这个民族的 “文化自觉”。
短短改革开放三十多年里,我们国家的面貌改变这么大,这是人类历史上从未有过的。但在自豪的同时,是不是还应该有一定的担心,担心传统文化的断代、担心民族历来引以为自豪的东西通通被一个 “改天换地”的自豪所替代?现代化就像一块巨大的橡皮,它会在不知不觉中抹掉历史、抹掉祖先的痕迹、抹掉那份温润的带着祖先体温的文化。对此,我们一定不能掉以轻心。
整个社会的发展像一趟高速的列车,而需要保护的东西就像一张薄纸从列车的窗口一飘而过,如果我们抓不住就会错失机会。一方面随着我们的宣传,全社会对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的关注程度空前高涨。但是另一方面我们会发现,虽然我们做了大量的工作,但是必须承认,我们所做的这一切,我们的力度、广度和我们能做的事情,和整个社会发展的力度、速度比起来,还是太弱了。
从另一方面看,秦有佳师傅早年就已经将箍桶的手艺转为副业,转而开始务农,很多人也迫于生计问题放弃了这门手艺。“我并不后悔当初放弃箍桶,有些事物必定会随着时代的发展堕落甚至消亡,我们能做的仅仅是将他们记录下来,不让他们被历史的长河冲去罢了。”
或许传统艺术本身就不希望被人打扰,虽然终有一天会消逝,但是坚守艺术的艺术家们会永远被铭记。因为是他们的纯粹,让遗落的文明得以记载。
无论怎么说,即使我们早知道传统手工艺无法避免地走向式微,我们现在能做的和要做的就是延长其“寿命”,只要传统手工艺还未消逝在我们生活的时代里,我们就有必要、有责任去保护它,不能允许其因为我们而遗失。所以,不必过分怅惘,不必抑今扬古,只要夕阳无限好,不怕只是近黄昏。
电影 《百鸟朝凤》里焦师父说:“唢呐是个匠活。”喜欢“匠活”这词,多迷人。可是,欲得匠活,需得活匠。
这场不以输赢论的赛跑,还远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