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青年政治学院 - 《中国青年政治学院校报》
今年我们毕业了
作者: □纪 然
!!!!“再见了,相互嫌弃的老同学;再见了,来不及说出的谢谢。”好妹妹乐队的这首歌在毕业的季节被大家反复唱,借此表达不舍。大家都抓紧最后的时间要把想说的话说出来,但所有人都在克制,说“毕业了你可别忘记我啊”,说“太好了,以后再也不用听你晚上打呼噜和磨牙了”,说“你以后告别单身记得发糖哦”;唯独说不出“我好想你,我还不想说再见”。
我们在最怕孤单的年纪拥有了一场命中注定的相遇。谁能说清我们为什么在高考志愿上填上同一所学校?又一同收到中国青年政治学院的录取通知书?如果这是命中注定,我庆幸自己运气不错。小而温馨的学校,剥离了浮躁和嘈杂,留下了淡定和静谧,玉兰花开就慢下来欣赏,夜落昆玉就把星光在心底收藏,春去秋来,四年如瞬,当年我们大声和对方说“你好”,如今紧闭双唇抵抗思念。在夏日的蝉鸣中此刻的我们突然躁动不起来,在模糊的视线中忍受着彼此的别离。
我们在刚刚好的年纪拥有了一场盛大的别离。我们终于有了点成熟的样子,但还未老去,刚刚好;终于学会了为人处事的道理,但还没摸清圆滑的门道,刚刚好;终于把一只脚跨进了社会的门内,但灵魂慢半拍地赖在“象牙塔”里不走,刚刚好。太阳炙热,夏雨倾盆,但离最闷最热的时候还早,刚刚好。我们在毕业晚会上高歌热舞,我们穿着学士服在校园里游走拍照,我们把厚厚的教材悉数打包,我们把祝福写在小卡片上送给所爱的人,我们风风火火,离别热热闹闹。“年少本不知愁,却把分别当愁,加上泪腺发达,于是哭了又哭。”同宿舍的藏族姑娘回家了,临别前她送我一条洁白的哈达,在她为我戴上的一瞬间,我的眼眶湿润了;给朋友老王写了张卡片,怕沉不住气一写完就送给她了,把卡片递给她时大脑再次败给了泪腺;上铺的老韩打包完行李坐在我床上,说“我下午一点就走了”,我拉着她的手直流眼泪,她说“你趁现在摸摸我吧,3D版的我”。
时间把新交变旧友,把志愿书上的大学变成毕业证上的母校,把过去的我们变成现在的我们。有一首歌叫《时间都去哪儿了》,可我不必问时间去哪儿了,从出生至今,它是我最实在的朋友,它虚无缥缈却与我同在。时间把现在变成历史,把历史变得厚重或虚无。刚上大学时,刘国民教授说:“《诗经》中的爱情诗不仅仅是在写爱情,它超越了爱情,超越了时间。”此刻的他嘴角微微上扬,很满足的样子。国民大叔上课提问时特别严肃,似乎一答错他便要发怒,但若你真的答错了,他也只是问为何不预习之类的话,然后转过身去公布答案。中文系的老师们有种特别的气质,他们仿佛活在隔绝世俗的文字世界里,浪漫而含蓄,渊博而纯真,永远年轻。这些老师带我们走过大学四年,教会我们非常重要的一点:不抵抗时间,与时间为友,岁月不催人变老,只要你心灵纯真。
毕业前,一位师妹发信息给我,信息写道:“祝师姐永远年轻,永远热泪盈眶,毕业快乐!”我回复:“谢谢,愿心态年轻,愿泪腺迟钝。”
记得去年此时,我写了篇题为《我的师兄师姐都毕业了》的文章,朋友老王把题目剪下来贴在宿舍的镜子上,我们看了无数遍。今年,我写下这篇题为《今年我们毕业了》的文章,用文字纪念我的大学生活,记录属于我们的2016年夏季。(作者系中国语言文学系2016届毕业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