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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民用航空飞行学院 - 《飞行学院报》

摘 樱 桃

2016-05-18     浏览(78)     (0)

  又到樱桃成熟时。
  周末,老金一家应朋友邀请,去他家吃樱桃。
  朋友家紧靠岷江边的毛家渡,这里也是老金岳父的老家。20年前岳父的侄儿倒插门离开老屋,岳父这家人就算彻底离开毛家渡了,以前的老房子已不复存在。
  朋友家院子不大,老金的越野车在坝子里面勉勉强强可以调头。丁字形的平房,大小五、六间,祖孙四代生活在一起,还不算拥挤。
  院子边上,有几个樱桃树,高的有3-4米,树上结满樱桃,一串串一簇簇,把不大的树枝压得弯下腰。大部分樱桃还是浅黄色,半熟状态,有的熟透了,在暮春阳光照射下红彤彤的好可爱。书中形容女人樱桃小嘴,看来有几分道理。朋友说,那些雀儿很讨厌,如果你想等樱桃完全熟透了才摘,那你就吃不到了!雀雀些聪明得很,只要你的樱桃大半熟了,它们就飞来偷吃,你也不可能天天守在家里。所以嘛,只能和那些讨厌的雀儿“抢”樱桃,熟一点儿摘一点儿。朋友一边说一边搬来梯子,站到高处开始摘樱桃,他的小女儿大约7-8岁,拿着个塑料篓子也站在梯子上。
  看着父女俩摘樱桃,老金的思绪穿越40多年的时光,回到少年时代,眼前出现了那棵高大的樱桃树……那时的老金和朋友现在的女儿差不多大,小名毛儿,在农村上小学。通往学校院坝的路边,一棵又高又大的樱桃树格外醒目。这棵樱桃树有好大呢,反正毛儿自从离开农村小学后再也没见过。在他朦朦胧胧的记忆中,树干少说也有几十厘米粗,分出好几个大树丫,最高处可能有6-7米。
  春天,这棵樱桃树开满白色小花,三月下旬花瓣脱落,小小的樱桃结满枝头。樱桃由绿变黄,再由黄变红,惹得毛儿们垂涎三尺,成天望起脑壳看,巴不得樱桃掉到嘴里。夜里起风或下雨,总要不少成熟的樱桃自然脱落,毛儿们上课前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树下的小河沟捡樱桃。老金清楚地记得,那些樱桃红彤彤的,吃在嘴里蜜蜜甜,好安逸哦!
  捡樱桃算是文明的,毛儿们也有偷樱桃的时候。趁樱桃树的主人不注意或不在家,他们胆子就大了起来,有的拿个杆杆踮起脚尖打樱桃,大点儿的就干脆爬上树,直接摘樱桃。如果主人发现了,一声吼,吓得他们如惊弓之鸟般跑掉。他们这群娃娃,就这样和樱桃树的主人打游击,有时气得那姓何的主人破口大骂,他们才不管这些,照样嘻嘻哈哈嬉皮笑脸,一边逃一边回头做鬼脸。
  有一天,樱桃树下终于出大事了。
  那天,樱桃树主人不在家,大门紧锁。生产队的几个大人来到树下,禁不住诱惑商量着如何才能吃到樱桃。徐庭奎,生产队的会计,高个子,手长腿长,就自告奋勇爬上树子,想去摘顶端那些熟透的樱桃。这时正好是下课期间,毛儿他们一帮小娃儿也在树下的小河沟寻找落下的樱桃。见徐廷奎爬上树,他们就仰着头往上看,希望有熟透的樱桃被摇晃下来。就在眼巴巴的期待之间,“咔嚓……嚓”—距离地面4-5米高的一根树枝,承受不起徐会计的重量,开始往下弯曲,同时发出断裂声!毛儿他们赶紧往一边闪,也就3-4秒吧树枝彻底断裂,徐会计像神话故事里的“骑士”一样,先是趴在树枝上方,紧紧抓住树丫子,在坠落的过程中,人比树枝重就更换了位置,人在下树枝在上。也就一瞬间,“啪”地一声,连人带树枝掉到河滩上。
  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所有人目瞪口呆,半天没回过神来。背部着地徐会计,过了几秒钟才开始“哎哟哎哟”地叫起来。人们如梦初醒,一下子拥到河滩里,搬开树枝,问徐会计还能不能动?
  毛儿这帮小娃儿,吓得一溜烟跑回教室去了。
  后来才知,徐会计只是摔断了二根肋骨,在家休息了一段时间就下地走路了。树枝在坠落过程中起了很大的减速和缓冲作用,不然后果难料。
  说来也巧,徐会计的老婆是大队的乡村医生(那时还不叫赤脚医生),正好照顾他。
  从那以后,再也没人敢上树摘樱桃了。
  35年后,老金旧地重游回到阔别的第二故乡,路边那棵樱桃树依然郁郁葱葱,只是比记忆中高大了许多,说起徐会计摘樱桃的往事,儿时的伙伴们个个都笑得不可开交……“来呀,尝尝,看好吃不!”朋友摘好樱桃,冲洗得干干净净,招呼老金。
  “哦,好的!”老金把自己从记忆深处拔回现实,拈起一簇樱桃。“哎,好甜,好吃好吃!”老金吃在嘴里,甜在心头。
    □新津分院 拓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