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内容

山东理工大学 - 《山东理工大学报》

梦想在月亮下盛放

作者:化学工程学院 苏晓楠    
2016-04-08     浏览(69)     (0)

该文根据《月亮和六便士》阐述了查尔斯抛妻弃子追寻艺术的过程和影响,指出现代社会中大多数人对名利追逐的反面例子是少数人坚持对思辨、关爱和艺术的敬畏,并反思自身经历,认为人应该心甘情愿领受生而为人的所有经历,而不是只追求梦想。


  只求苟活于浊流,盼闻达于粗鄙,何欢之有?如果你看完《月亮和六便士》,是否想这样询问主人公查尔斯?
  原本平凡的伦敦证券经纪人查尔斯,突然着了艺术的魔,抛妻弃子,弃绝了旁人看来优渥美满的生活,奔赴南太平洋的塔希提岛,把生命的价值全部注入绚烂的画布。贫穷的纠缠,病魔的折磨,他毫不在意,后悔从来没有进入过他的意识。“一念既定,万山无阻”。他的画作有一种肉欲和悲剧性的美,仿佛作为永恒的牺牲把自己灵魂的秘密呈现出来。
  正如作者描述,他不是在追求梦想,而是被梦想俘虏。“责任与义务”“道德与良心”“生与死”在他看来都一文不值。他抛妻弃子,只身来到巴黎,过得穷困潦倒,放弃丈夫该尽的责任,不尽父亲的义务。他引诱救命恩人的妻子,又把她狠狠抛弃,害她自尽,违背社会的道德准则;他为了画画忍受着大麻风的侵蚀,直到死时也不停下画笔,在失明前完成《伊甸园》巨作,这份执念超越生死。婚姻、金钱、情欲对他而言都是束缚,而任何束缚都是对美、对聆听与诠释天机的阻碍。查尔斯衣衫褴褛、头发蓬乱,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当你凝视着它,会瞥见一个受折磨的、炽热的灵魂正在追逐某种远非血肉之躯所能想象的伟大的东西。他内心深处的灵魂把他捏在手里,在这种具有大自然的原始力量的掌心里,他完全无能为力。他被牢牢抓住,什么谨慎啊、感恩啊,在他的灵魂里毫无地位。王家卫导演的《阿飞正传》中有只“没有脚的鸟”,它不停地飞,累了就在风里睡,死的瞬间才是着陆的日期,查尔斯的灵魂正是如此。
  细品题目,月亮代表着梦想,六便士代表着欲望。梦想闪闪发光,俗世的价值观如六便士般廉价如尘埃。毛姆在《月亮和六便士》中越过“道德”的浅表层面,深入到“天才”人物背后不可估量的灵魂深处,去探究人性的真正判定标准,去寻找活下去的理由。作者利用虚构的情节和叙事手段上的技巧,塑造了一位不通人情世故和不食人间烟火的所谓纯粹意义上的艺术家,探索了艺术的产生和本质、个性与天才的关系、艺术家与社会的矛盾等等引人深思的问题。
  反观现代社会,大多数人对金钱、名声、地位充满渴望。少数人对思辨、关爱和艺术充满敬畏。人对成功的执念时常披着梦想的外衣,让它变得如此正确。他们逃不过“色衰爱弛,美人心事;尚能饭否,将相块垒”,太在乎外部世界的回馈,而轻视内心的坚守。梦想实现的结果即功成名就,这种价值观所带来的禁锢让人心生恐怖。人们贪心,渴望被全世界追捧。为了超越自己的出生阶层,完成进化,登上巅峰。
  反观自身,年轻气盛时,我提及梦想往往动辄自由、摇滚、流浪。每天晚上插着耳机让重金属音乐如水一样流经身体,兴奋得像惊蛰时破土而出的虫豸,一点一点从骨头和血液里渗出来。对朝九晚五、疲于奔命、毫无诗意的生活嗤之以鼻。“Beusagainstworld”是我天天挂在嘴边的座右铭。此书中的逃避现实和我那时的心态恰好吻合。自以为是抬头看月亮的少数人。后来,能力和心态的不平衡给自己的青春留下诸多遗憾,主要精力在无意义的犹豫中折损消耗。被现实打过脸后,才懂得在单调忙碌的生活中苦苦熬练并不意味着磨平棱角,而是心甘情愿为了梦想选择寂寞、辛苦。并不是呐喊的声音越大,越能与众不同,真正引人注意的是静水深流,是被命运反复锤炼过后的大音希声。我也尝试着用满满的计划安排打磨掉心里的不甘,开始学着“Beus”,学着移除偏激,理性地与这个世界坦诚相待。
  也许有人把对功名利禄的渴望等同于梦想,但“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的热闹何欢之有?也许有人剑走偏锋,叛逆到与全世界为敌,但如井底之蛙窥见一面便为张扬个性放大悲欢的偏见何欢之有?一定没有人像查尔斯那般只为梦想而活。但每个人都不能忘记那片月光,将一切精力根植于生活,对美好的渴望往往比聪明更有力量。
  “我有过梦想的。”真希望多年后我说出这句话时仍能心底明亮。为了守候这些梦,生而为人的所有经历,我会心甘情愿一一领受。毕竟遍地的六便士低头就能捡到,唯一的月亮只有抬头才能望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