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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工业大学 - 《南京工业大学报》

祈 福 者法学1503杨理琛

2016-03-01     浏览(61)     (0)




  在这里,我们都是祈福者。时隔多年再来灵山,正巧碰上大雾,漫天白汽像云雾般缭绕在灵山。从正门进去,到处闹哄哄的人群,手上拿着吃的喝的,那些大的小的,可回收的不可回收的垃圾被随意地扔在了佛祖脚下。
  一进门有一朵巨大的青铜制的莲花,顺着人流,我看见有一大群人聚在那里,于是便凑上前去看热闹。乒!乒!乓!乓!金属触碰金属的清脆声音显得特别扎耳。一群游客揣着硬币,瞄准、投出去,那样子像极了特种部队的战士瞄准敌方,只不过那些游客瞄准的不是敌人,而是心中的愿望,好像砸中了那莲花有钱、有车、有房的愿望就能实现一样,他们忙得不亦乐乎。突然,一个人甩手的时候撞了我一下,我莫名地往后一退,撞到了一个老爷爷,我伸手扶了一下。看着老爷爷手持扫把和簸箕,沿着台阶一点一点地扫着垃圾,安详的表情、缓缓的动作和灵山的禅意有着一种不可名状的契合。我瞥了一眼刚才撞我的那个年轻人,心里却冷笑了一声。
  我把手中攥着一直没丢掉的餐巾纸放进了老爷爷的簸箕中,他抬头对我微笑,南瓜帽的遮挡让我看不清他的脸,依稀可见的是黝黑的皮肤,干得发皱的双手,但笑容里有一种淡淡的檀香味道。
  老爷爷默默穿过人群,小心翼翼地扫去游人脚边的垃圾,很轻很轻,唯恐打扰到那些人“祈福”。
  推推搡搡中,我被挤出了人群。往前走,看不见那些曾经的安详,看见的是吵吵嚷嚷、人山人海。在那条大道两边,是许愿亭。红色的丝带被风吹起,写着愿望的木牌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我跟爸爸说我也要去写一张,可爸爸却不以为然地说:“哎呀,写这个有什么用,不就是他们赚钱用的,你写完他明天就给你扯下来,再给别人挂。”
  爸爸是个精明的商人,能够一眼看穿这里的经商之道。可我不是,我只愿做一个简单的祈福者,哪怕知道这是一个溢满铜臭的陷阱,但我仍然愿意跳进去。“写不写是我的事,摘不摘是他们的事。”我固执地对爸爸说。
  系牌子的时候,又看见了那位老爷爷,他看见地上有一块掉下来的木牌,便放下了手中的扫把,把手往自己的衣服上蹭了几下,然后蹲下身捡起木牌,把它重新系在了许愿亭里。
  一时心里不是什么滋味。
  他才是一个祈福者吧。
  往前走,是一个广场。有人在喂鸽子、有人在拍照,还有一群人围在一个佛像前,把硬币抛得好几丈高,又是那扎耳的声音。我站在广场中央等爸爸,依旧看着那些人乐此不疲地把钱砸向佛像。佛像前跪着一个类似佛家弟子的铜像,那些人甚至爬上那个铜像,为的是能把钱丢远一点、丢高一点,为的是能够让自己那么多的愿望能够实现。
  但,他们真的是祈福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