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东大学 - 《鲁东大学校报》
“失落”的黄金家族
作者:王伟平
烟台市牟平区有一处聚集了大量都姓蒙古族后裔的村落,他们的祖先是黄金家族的后裔。这些人都保持蒙古族的风俗习惯,但为了安全融入汉族生活而隐藏了真实身份。现在都姓人回到北头村祭祖,通过建立博客和成立宗亲会,保持家族的联系。
“读懂了生命的来龙去脉,生命也就成了一本深刻的书。”随着文学院影视传媒专业学生拍摄的纪录片《失落的黄金家族》获得首届中国(西口)DV大赛三等奖,生活在烟台市牟平区的草原蒙古族部落也走进了人们的视野,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姓氏“都”,由他们共同组成了“都氏家族”。
蒙古、烟台,一处在茫茫草原,一处在东部海滨,两处似乎并没有什么交集的地域,却因一群人的存在而产生了千丝万缕的联系,在烟台这个叫北头的小渔村定居着1000多名蒙古族后裔,他们在烟台这片海滨土地上生活、劳作,扎根于此。相隔千里、环境迥异,这部分蒙古族人是如何迁移到烟台的,又是如何传承和保留都姓蒙古民族精神的,带着种种的疑问,影视传媒专业学生周子英、张丽艳、蔡方顺、杜阳阳等在指导老师张成良的带领下,来到了烟台市牟平区姜格庄镇北头村一带,探寻这段不为众人所熟知的历史,以揭开这其中之“谜”。
烟台市牟平区姜格庄镇北头村,又称北疃,是黄海边的一个小渔村,现有1500多人,90%的村民都姓“都”,而北头村周边的酒馆、峒岭、夏家疃、双林前等村庄,姓“都”的人也十分集中。据统计,目前牟平“都”姓人有5000多人。据史书记载,蒙古可汗的族人被称为黄金家族。“都氏系皇元宗室,始祖讳必里海公,元初为牟平达鲁花赤,兼管本州诸军奥鲁劝农事”。而据焦希程撰写的《宁海州志》卷下“官守”部分记载——“元初有必里海,中统元年(1260年),海死,子抄儿袭;抄儿死,子不老赤袭。子孙遂家焉,至今存姓曰‘都’。”官方记载,必里海就是“都”姓最早的始祖,而生活在烟台牟平的这些“都”姓人,即是黄金家族的后人。
“参天之木,必有其根;怀山之水,必有其源。”国有史、方有志、家有谱,是中国人的传统,都氏后人一直在探寻着家族的历史。
“都”姓源于官职名,黄金家族必里海因其功勋受封为中书省益都路宁海州(辖今牟平、乳山、文登、荣成一带)军事、政治、经济的最高长官——都达鲁花赤,兼管本州诸军奥鲁劝农事,并具有世袭特权,因此必里海及其子孙世袭居于山东半岛一带。学校历史文化学院樊文礼教授告诉我们,“元朝末年,各地农民起义风起云涌,蒙古统治摇摇欲坠,阶级矛盾上升为民族矛盾,面对着民族的仇恨和杀戮,必里海的子孙未能返回大漠,只能隐藏在民间,为了避免迫害而以祖先必里海的官职名‘都达鲁花赤’第一个‘都’字作为姓氏,与汉人单姓习惯相同,形式上融入汉人族群。明朝建立50多年后,黄金家族后人迁离牟平城,来到了当时荒凉的海滨之地定居,开始了新的生活。”
寻找那驰骋在广阔大草原的黄金家族后人的踪迹,时至今日,留存下来可供考证的遗址古迹已经很少,惟一保存较为完整的只有北头村的都氏家祠。都氏家祠位于北头村东头,是北头村里最古老的房屋,为中国传统的合院式建筑。家祠建于何时,如今已无从考证,只有镶嵌在院内墙上的一块石碑记载着它曾经在清朝嘉庆年间被修缮过。
管理这做祠堂的是年近80岁高龄的都基开老人,不论春夏秋冬、四季变换,老人都会定时来到祠堂给祖先上香,打扫祠堂里的角角落落。每当他小心翼翼地翻看家族族谱和家族关系图时都会情不自禁的热泪盈眶。
2007年“五一”长假期间,北京、辽宁、吉林等全国各地的都氏人自发来到烟台牟平区姜格庄镇北头村,寻根祭祖。那天,都基开老人打破了只有春节和七月十五悬挂宗谱的常规,将宗谱恭恭敬敬、小心翼翼地悬挂在宗祠高堂,远道而来的都氏后人在那里溯源寻根,缅怀先人。肃穆的都氏家祠,高悬的先祖宗谱,尘封的《都氏族谱》,让远道而来的都氏宗亲无限感慨,激动得热泪盈满眼眶。进香,敬酒,三叩首……祭祀完祖先,家祠的守护者手撒点福水,用蒙语说着祈福的话,把白色的哈达献给都氏子孙。四平市的都业伟说:“我们祖上离家迁徙,但先人们并没有忘记自己的家、自己的根。由于历史原因他们没能成行,但是作为都氏子孙的我们回来了,我们实现了祖上的愿望。我想今后一定会有更多的都姓人回来寻根祭祖。”来自辽宁的都本伟在《都氏家祠留言簿》上写道,“春回北头,参拜先祖,承继伟业,再辟新途。”
血脉永相连,亲情隔不断。在通讯发达的今天,都氏人在网上建立了都氏家祠博客,成立了都氏宗亲会,越来越多的都姓人回到北头村祭祖。黄金家族的后人们,以他们特有的坚韧意志和向上的生活态度,顽强地生活着,他们谨记自己是黄金家族的后代,是成吉思汗的子孙,他们以一种“家在草原,身在海边”的方式和谐地生活在这片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