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潍坊学院 - 《潍坊学院报》

刘兆吉先生与柳亚子先生友谊二三事

作者:李万昆    
2014-11-18     浏览(104)     (0)

  忘年之交其实,刘兆吉与柳亚子早有神交。上世纪二十年代末刘兆吉就已知道柳老先生大名。他在益都山东省立第十中学(今青州一中)上学时,就读过柳亚子编纂的《曼殊全集》,也读过他的诗词。一九三五年,刘兆吉在南开大学读书时,得知他很敬佩的英文老师柳无忌教授是柳老公子,在感情上又进了一步。不久又读了《蔡(元培)柳(亚子)二先生寿诞文集》。由此,刘兆吉知道柳老的才华和业绩更多了,只恨无缘相识,不能当面聆听教诲。此时柳老到来,刘兆吉认为天遂人愿。因是邻居,通家往来。刘兆吉与柳亚子志趣相投,随着交往的加深,无话不谈,竟成莫逆。是年,柳亚子先生五十七岁,刘兆吉先生三十一岁,相差二十六岁,这大概就是“忘年交”了。
  柳亚子先生居住在津南村后,有很多各界人士前来拜访。因此刘兆吉结识了不少名人,如郭沫若先生等。认识郭沫若时还差点闹出笑话。一次刘兆吉下课回家,从柳家门前经过,听到柳家有人喧哗,以为在吵架,唯恐柳老受惊,赶忙进去劝解。髙蔼鸿女士介绍这是郭沫若先生。郭沫若白白净净还戴副眼镜,耳朵插着助听器。原来郭老耳聋,柳老口吃,口吃者怕耳聋者听不清楚,耳聋者又怕口吃者着急,因此都起了高腔。待刘兆吉说明情况后,三人哈哈大笑起来,声震屋瓦。
  最令刘兆吉难忘的是毛泽东、周恩来、王若飞同志前来拜访柳亚子先生。一九四五年八月,毛主席一人系天下之安危不避风险亲赴重庆与国民党谈判的消息早已轰动山城,人们无不渴望见见这位伟大的人民领袖。应柳老之邀刘兆吉参与接待,他还带着五岁的小儿子刘重来。在毛主席到来之前,就来了一些国民党宪兵,把住津南村东西路口,禁止人行。毛主席和周恩来、王若飞同志来到后,频频向迎接的人们点头招手致意,并进柳家与柳亚子先生亲切交谈。
  柳老的鼓励和教导也使刘兆吉终生难忘。当柳老得知刘兆吉有向他学习作诗的愿望时,欣然允诺。柳老几次把他亲笔写成的诗稿送给刘兆吉学习。柳老与毛主席互相赠答的诗词,以及悼念李少石的《诗翁行·哭李少石》等感人肺腑的诗篇,刘兆吉就是在柳老给的诗稿中看到的。刘兆吉第一次读到毛主席写的诗词《沁园春·雪》就是在柳老的一本精美的纪念册中。毛泽东的诗词寓意新颖深刻,大气磅礴,志向高远,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加之书法似唐之怀素精妙绝伦犹如行云流水,刘兆吉阅后,深感震撼,赞不绝口。蒋介石闻之后,很是郁闷,命一般御用文人也写诗定要打下毛泽东的气焰,陆续在报纸上发表了三十四首诗词,但无一能与毛诗相比肩。蒋介石异常丧气,大骂这些文人是酒桶饭囊肉布袋。陪都的老百姓心中也打起了鼓来,国民党天天骂共产党是共匪、赤匪、土匪,土匪风高放火,夜黑杀人,土匪能写出这么好的诗词吗?土匪作恶多端有时间练出这么好的书法吗?国共在明争暗斗中,毛主席一首诗词震动蒋氏朝野。这也应了毛主席的一句话,极大地沮丧了敌人。这又赢得了民心,得民心者得天下。
  柳亚子先生不仅悉心指导刘兆吉学诗,还像对学生一样带刘兆吉去见习。柳亚子先生曾与画家尹瘦石举办过《柳诗尹画联展》,联展于一九四五年十月底在重庆黃桷垭口中苏文化协会举行。事前,柳老送给刘兆吉一张请柬,邀约同行前去参观。他们从沙坪坝乘公共汽车到七星岗,再坐黄包车到中苏文化协会。解放前的重庆道路狭窄、崎岖不平。七星岗以下有一段陡坡,要飞车,就是车夫不用拉,反倒被车子推着往前走。柳车在前,刘车紧随其后,柳老已年近花甲,刘兆吉很担心老人家的安全,不断注视着柳老的车子,刘兆吉看到柳老双手扶着车斗两边,昂首前望,花白长髯在胸前迎风飘动,神态安然。到达会场后,柳老来不及休息,就与人们谈话。很多观众是第一次见到柳老,敬佩之情,溢于言表。柳老的诗词典故很多,不易理解,书法又独具风格,不易辨认。柳老细心讲解,不厌其烦。这次展出的诗词,寓意都非常深刻。柳老把歌颂毛主席的《七律·三十四年五月二十日夜酒后赋示同座诸子》写成大幅中堂挂在展览室正中,把《赠毛润之老友》和《沁园春》的和词写成条幅挂在两边,并把重要诗词和手稿平铺在长几上,这更便于人们参观。因诗画并茂,轰动山城。
  后来,刘兆吉因担心柳老的安全仍心有余悸,在七星岗看到柳老泰然自若,刘兆吉心中叹曰,真乃“今屈原”也!事出有因,柳老在重庆,与画家尹瘦石先生友谊颇深,尹瘦石曾以柳老为模特,画过一张屈原像。郭沫若认为对象找得太好了,并在《新华日报》发表一篇题为《今屈原》的文章,大加赞扬。不料想,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柳老并不领情。不出三日,柳老在《苏联费德林乞诗,奉赠两絕》中表达自己的观点。“亚子先生今屈原”,鼎堂(郭沫若原名)此论我衔冤。匡时自有回天手,忍作怀沙抱石看。柳老认为屈原是愚忠,他是绝对不会抱石自沉的。柳老敢爱敢恨,有骨气,自然也有傲气。柳老到北京后,在颐和园与卫兵发生争执,周总理在百忙中曾携酒菜为其压惊,并委婉提出忠告。他感到有些不满,便有了“分湖便是子陵滩”的诗句。毛主席赋诗直接批评,“牢骚太盛防肠断”,先给你一马叉,再给你一贴狗皮膏药,又抚慰道“风物长宜放眼量”。这也许就是他老人家的一种辩证法。(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