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师范大学 - 《河北师大报》
爱,是不能忘记的
作者:赵 红
“诗情画意被笼罩在一层由温柔的伤感所构成的蒙眬薄雾之中。”不错,这是一种和风细雨般温柔的伤感。一切跨越不了的鸿沟在时间的流逝中依然存在,却阻挡不了爱在她心中生根、发芽,爱到极限而至死方休。
女作家钟雨与老干部刻骨铭心相爱,然而这种爱却只能痛苦地埋在彼此的心里,既不能得到,也不能忘记。然而两者各自的婚姻却都不是由爱情发展的结果。钟雨当年追求的那种浅薄无聊的东西———众人的起哄、千百年来所遗留下来的旧意识、旧社会的习惯而草率地结婚;老干部当年由于道义与情谊而娶了恩人的妻子。把他们拴在婚姻里的不是爱情,而是法律与道义。缺少了精神生活上的共同情趣的婚姻不足以产生爱情。然而婚姻却意味着责任与道义,有法律的保驾护航。当纯美的爱情与责任、道义相互碰撞在一起时,纵然他们刻骨铭心的相爱,最终却相约忘记,有谁会相信这两个相爱的人所相处的时间竟不足二十四小时?有谁会相信这两个相爱的人竟然没有握过一次手?为了不伤害老干部的妻子,他们放弃了爱情。
看罢这篇文章,让人感到的是深深的遗憾与无奈。遗憾的不是钟雨与老干部最终无法有情人终成眷属,当然,我也无法一概而论说他们的相爱是对的或者是错的。传统的思想与道德、责任让我们厌恶那些介入他人婚姻的第三者,但是,我们又怎能去责备那纯洁的爱情。爱情,这人类最为本质的、最为高尚的情感,这让我们身不由己、不由自主的根源,对于人性来说又有什么错呢?我所遗憾的是他们为什么不能再等一等,等到那个入驻到自己心灵的灵魂真正到来的时候再伸出自己的手。正如钟雨所写“人在年轻的时候不一定了解自己追求的、需要的是什么,甚至别人的起哄也会促成一桩婚姻,等到你再长大一些,更成熟一些,你才会明白你真正需要的是什么。可那是你已经干了许多让你感到锥心的蠢事。你巴不得付出任何代价,只求重新生活一遍才好……”然而,“无法等待”的原因是什么呢?当你迟迟不跨入婚姻的殿堂时,家庭的压力和社会的压力会重重地向你袭来,有人会说你的神经出了问题,或是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隐私,或是你眼高于顶,看不起平凡人,不尊重千百年来的社会习惯,这些从人性上来说难道不可归为人的劣根性吗?是的,国民的劣根性直至现在都在深刻地影响着人们的生活与思想。
曾有人这样说过:“中国人惯于同类相残———这大概是‘窝里斗’的一种表现形式吧……官府一旦指某人为‘贼’为‘匪’,人们就会随之骂贼骂匪,并协助官府一起捉之。当一个人开始反抗那些由过去的生活所遗留下来的那种旧意识,那么‘同类相残’便也开始了,人们的舆论或是出于对道义的维护便会化为沉重的枷锁狠狠地套住人们的脖子,当一个人无法反抗这种压力而屈从时,悲哀的事情又怎不会出现呢?”
钟雨和老干部之间的爱情的忠贞让我们深深地折服,这如同百合花般纯洁的爱恋,没有意图,不求功利。为了爱,她视定情信物———一整套的契科夫文集为珍宝;为了爱,她未再嫁,在被遗忘的角落里偷偷地注视着他;为了爱,她整日伏写笔记,以求心灵的慰藉。道德和法律让他们只能相约忘记,她却始终活在爱的回忆、爱的枯涩之中。这需有多么强大的信念才能支撑着她一步一步地走下来。爱,在她的心里,永远也不会被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