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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国动物学、贝类学研究领域有一位颇受人们敬仰的老教授，他就是东北师范大学生物系原系主任、名誉主任———赵汝翼。这位典型的中国知识分子，身材适中，面孔端庄，两道浓浓的剑眉下有一双深邃的眼睛，从中透出一股灵秀之气。与其交往，则更是一种享受，他那通晓古今中外的渊博知识，勤奋好学的态度，谦逊坦诚的谈吐，豁达朴素的作风，稳健而又扎实的性格，都给人留下难以忘怀的印象。赵汝翼那经历丰富的一生也值得人们去阅读与感受。

童年艰苦 勤奋求学

赵汝翼，1911 年 2 月 5 日出生在辽宁省辽阳县城东北杨寨子村小东台屯一个农民家庭。小时候便经历了家道的中落、贫困和破败，幼小的心灵上清清楚楚地记着母亲时常讲的话:长大用心读书，将来有出息好重整家业。赵汝翼 9 岁上本村的初级小学，天资聪慧，成绩优秀。4 年毕业时，家境稍微有些好转，便随着当教员的长兄出外求学，就读于辽阳中央模范高小。这所学校教学管理上封建意识很浓，赵汝翼成了一个循规蹈矩，不敢越雷池一步的乖学生。随着家庭进一步衰落，赵汝翼在高小只读了一年半，接着又上了半年初中，便直接考入省立第三师范学校。4 年后未等毕业，就于 1929 年初考入东北大学教育学院博物专修科。因当时只有师范和教育学院专修科吃官费，所以成了他求学的唯一选择。贫困的状况激励他在学业上异常发奋，每次考试都名列前茅。

青年辗转 心系祖国

1931 年，九一八事变爆发，20 岁的赵汝翼被迫南迁，随校进关。流亡到北平后的第二年，他在东北大学毕业。兵荒马乱的战争生活催促着他迅速成长。 1934 年，赵汝翼由他的老师夏康农教授介绍到中法大学生物系做助教。赵汝翼在这里学习工作了 8 年，在无脊椎动物学专家陆鼎恒、贝类学专家张玺及鲍鉴清、朱冼等著名教授的亲自指导下苦苦求索，往往是一做实验便忘了时间，待实验结束，早已全城戒严了，只好睡在实验室的椅子上，并因此得了十分严重的胃病。也是这份刻苦钻研和辛勤实践，使他在无脊椎动物学 （包括贝类学）、组织学、胚胎学 （包括实验发生学） 的业务基础、实验、实习技能与科学研究方面得到了重要的教益和收获。其间，他在 《中法大学》 和 《中国实验生物学》杂志上发表了两篇重要的学术论文，一篇是 《蚕卵单性发育与正常发育之比较》，一篇是与朱冼教授用法文合写的 《用盐酸进行蚕卵单性生殖的细胞学研究》。就在他如鱼得水，在生物学领域奋力遨游的时候，1937 年 7 月发生卢沟桥事变，华北又遭沦陷。12 月 28 日，赵汝翼突然被伪警察局不由分说地抓去审讯，虽经长兄托人说情得到释放，但他深深感到亡国奴生活的压抑，强烈地呼唤着国土重光。

1945 年，抗战取得了伟大胜利，赵汝翼十分激动，热切地盼望着中央接收大员的到来，但蒋介石派来的接收大员们盛气凌人、贪污腐化，满腔的希望变成了失望。他不顾长兄等亲人的劝阻，毅然决定回东北。1946 年他被东北大学补习班聘为生物学教授，埋头于教育和科研中获得一丝丝快慰。1948 年暑假又随学校迁往北平。此时，解放战争的隆隆炮声已经逼近北平，赵汝翼对国民党的前途渺茫已经看得十分清楚，但对共产党还不甚了解，对于国家的前途命运充满忧虑，特别是到北平后“七·五”惨案的发生。国民党对抗议的学生血腥镇压，他为没能保护好学生而深深地自责。同时也对国民党不再抱有任何幻想。

1949 年 1 月，北平和平解放。此时的赵汝翼对共产党仍是知之甚少。他在偶然间买到了毛泽东著的 《新民主主义论》 和《城市政策》，以往对政治书籍从不感兴趣的他津津有味地读起来，从中悟到许多革命道理。不久，东北人民政府教育部派专人来北平，欢迎他们返回东北。最初赵汝翼还很犹豫，可是派来的同志那种实事求是的作风，真挚诚恳的话语打动了他，尤其是那份深深埋在心底的乡恋、乡情紧紧地牵动着他。同年 3 月，他们全家再次返回东北沈阳，被分配到东北大学。在 4 月 1日这个春意融融的日子里，他们又来到了长春，开始了后半生的工作与生活。

就职东师 投身研究

赵汝翼刚到东北师大生物系时，系里是百废待兴，最缺的就是教授等专业人才。作为生物系的第一批中国教授，赵汝翼高兴和自豪的同时也产生了一种强烈的责任感。他为生物系的各项工作不停地奔波，白天上课，晚上写讲义；为实验室搜集整理标本，购买仪器设备；制定全系的教学工作计划；为确定实习基地，亲自去野外逐一考察，每天都是超负荷运转，心中却充满了喜悦。经过一年多的努力，东北师大生物系焕发了生机，已成为当时国内院校生物系中的佼佼者，也是东北地区最大的生物学研究基地，它培养的专门人才涌向全国各地。

由于赵汝翼为生物系的建设和发展呕心沥血，且作出了十分突出的贡献，不久被任命为东北师大预科主任、工会副主席。1951 年赵汝翼被选为吉林省人民政府委员，1954 年被选为长春市人大代表。1955 年被选为政协吉林省委员会常务委员，并担任了生物系副系主任，面对着党和人民给予的荣誉和信任，赵汝翼真正认识到自己生命的意义———为党和人民多做工作，多作贡献。1959 年，赵汝翼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实现自己多年的夙愿。

这期间，赵汝翼曾任中国动物学会、贝类学会副理事长，吉林省动物学会理事，长春市动物学会理事长。结合教学，在大连海滨无脊椎动物野外实习的环境中，赵汝翼致力于软体动物的研究，陆续发表了《大连沿海的腹足类》 《大连沿海的瓣腮类》 《大连沿海潮间带后腮类软体动物记录》 等数十篇论文，出版了 《无脊椎动物学》 《大连沿海习见无脊椎动物》 《大连沿海软体动物志》 《中国海滨无脊椎类动物采集指南》 等多部专著。

正当赵汝翼教学、科研双丰收，连连取得丰硕成果之时，“文化大革命”到来了。他被打成“反动学术权威”“修正主义教育路线的忠实执行者”。他痛心疾首，但始终保持着洁身自好，默默地坚持着工作和研究。利用这段时间，他研究了自然辩证法，编纂出版了 《自然辩证法浅说》 《在科学的征途上———中外科技史例选》 《自然·科学·辩证法》 等专著，还带了一名自然辩证法研究生。为此，他被选为中国自然辩证法研究会理事和吉林省自然辩证法研究会副理事长兼秘书长。

甘当人梯 潜心教育

赵汝翼一生热爱教育工作，在他 1987年离休之后，还获得了一系列殊荣。1990年，国家教育委员会对他从事高校科技工作 40 年，成绩显著，颁发了荣誉证书和纪念品。1993 年，在吉林省科学技术协会纪念成立 30 周年时，赠予荣誉证书，表彰他为科技作出的贡献。1994 年初又荣获国务院颁发的政府特殊津贴。

赵汝翼向来敬人品，敬学识，不敬权势，他做人的信条是屈己待人。熟悉了解他的人都说他学问好，人品也好，一生严于律己，把整个身心都献给了他的事业和他的学生们。赵汝翼非常爱才，热心扶植新人，把自己丰富的教学经验毫无保留地传授，甘当人梯，如今他的学生们有的做教师，有的当研究员，有的攻读博士学位，还有的出国深造，在无脊椎动物和贝类学领域都挑起了大梁。

关注社会 勇担重任

赵汝翼不仅从事教育工作，还积极参与社会政治活动，长期担任我省的许多社会职务。曾于 50 年代初就担任吉林省人民政府委员、长春市人大代表；从 1955 年起连续为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吉林省第一届至第六届委员会常务委员，并兼任过副秘书长。他还以民主党派负责人的身份，多次参加过吉林省省委及有关部门召开的政治协商会议参政议政等，就我省的大政方针、重要人事安排以及其他重大问题，积极发表意见，提出建议。他还多次参与中共吉林省委组织的视察、巡视工作，不顾年迈体弱，深入到农安、九台等地认真调查研究，深入思考，对存在的问题坦诚进言，中肯献计。1988 年，他在省政协六届一次全体大会上所作的关于廉政建设的发言，受到与会者的一致好评。

赵汝翼自 1951 年加入中国民主同盟，是东北地区早期的一位盟员，1959 年入党后更加关心盟的组织，积极参与盟的领导工作。1955 年被选为民盟吉林省第一届委员会委员。从 1958 年起连续当选为民盟吉林省第三、四、五届委员会常务委员和长春市的副主任委员；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之后，连续担任民盟吉林省第六、七、八届委员会副主任委员。从 1979 年开始连续当选为民盟中央候补委员、委员、常务委员。几十年来，他尽心竭力， 率先垂范，以身作则，扎扎实实地做好盟的工作。

1990 年初，民盟中央副主席、吉林省委民盟主委关梦觉同志不幸逝世。在省盟工作遭受重大损失之际，省盟常委会上一致推选赵汝翼为省盟代理主任委员。他不顾 80 岁高龄，勇挑重担，团结省盟领导一班人，依靠省盟机关干部，带领全省盟员，不辞辛苦地把省盟的各项工作推向前进，使省盟在参政议政、支边扶贫和面向社会服务及加强盟的自身建设等方面都取得了新的进展。1992 年 6 月召开的民盟吉林省第五次代表大会，选举赵汝翼为民盟吉林省第九届委员会名誉主委，他仍继续关心省盟的工作，参与省盟的各项重要活动。

1995 年 5 月 13 日，赵汝翼走完了辉煌人生的最后旅程，享年 85 岁。

（本文摘自王木箫的《赵汝翼》，见《群星璀璨——我们心目中的东师名人》，东北师范大学出版社第 214-221 页。初稿由高源编辑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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