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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工业大学 - 《河南工业大学报》

向日葵与工大的光

作者:□电气工程学院任晓磊    
2025-06-15     浏览(19)     (0)

毕业季,作者回忆在工大的日子,讲述了与三位学长学姐的美好回忆,表达了对未来的期待和对校园生活的留恋。

五月的风总带着些黏腻的温柔,我站在莲湖旁的柳树下,看阳光正把湖面碎金揉成一片晃眼的海。口袋里装着连夜写好的明信片,笔墨在“致亲爱的学弟学妹”几个字上洇开淡淡的蓝,忽然想起三年前那个同样风大的清晨———那时我抱着三束带着晨露的向日葵穿过校园,如今,轮到我在毕业纪念册上写下“后会有期”了。

三年前那天是鹏哥、煦姐和川哥拍毕业照的日子。我在凌晨五点就掀开了被子。花店老板把花束递给我时,三束裹着浅黄包装纸的向日葵正从纸隙里探出圆滚滚的花盘,像尚未熄灭的小太阳。电动车拐进校门时,风突然变得强劲起来,车筐里的花束在风里摇晃,花茎碰撞出细碎响声,倒像是它们在急着赶赴一场重要的约定。

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鹏哥是在新生报到的午后。他蹲在宿舍地板上帮我组装军训发的马扎,阳光从纱窗漏进来,在他汗湿的后背印出一片深灰的云。“以后试试竞选班长吧,”他把开学文件往桌上一放,转头时眼镜片上还蒙着层白雾,“别紧张,有我指导你呢。”后来在晚自习教室,他真的像个严厉的语文老师般让我对着黑板反复演练,直到我的声音不再打颤。当我站在讲台上念出“大家好,我要竞选班长”时,他坐在最后一排冲我比了个夸张的大拇指,窗外的晚霞正漫进教室,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棵能遮风挡雨的树。

电动车经过四号楼前的林荫道时,我忽然想起煦姐带我们布置心理部活动室的那个周末。她踩着梯子往墙上贴星星灯,忽然扭头问我:“学弟以后想考哪儿呀?”我攥着胶带站在地上,看着她发梢沾着的银色亮片在灯光下一闪一闪:“国家电网,但听说很难……”她突然从梯子上跳下来,马尾辫在身后甩出漂亮的弧线:“难什么,我那儿有全套的资料笔记,明天给你捎过来。”后来我真的收到了一个塞满资料的帆布包,牛皮纸上用荧光笔标着“国网资料汇总”,笔记本里夹着张字条:“遇到卡壳的题就给我打电话,学姐带你啃硬骨头。”再后来她穿着国网的制服回学校宣讲,在报告厅看见我时,眼睛弯成两弯月牙,像把珍藏多年的温柔都化在了笑容里。

风愈发大了,电动车的篮子里,三束花在风里摇晃得几乎要翻出来。我慌忙停在钟楼旁,伸手去扶正差点折断的花茎,忽然想起跟着川哥整理毕业生档案的那个梅雨季。档案馆的空调总带着股霉味,潮湿的空气里,我们并排坐在老式木桌前,窗外的梧桐叶被雨水打得噼里啪啦,他忽然从抽屉里掏出袋芝麻糖:“累了就吃点儿,当年我跟着前一任档案助理学长时,他总给我带这个。”糖纸在掌心发出清脆的响声,让我忽然觉得有些温暖就像档案袋上的红丝带,在一届又一届的传递里,永远不会褪色。

电动车终于拐进图书馆前的草坪,我看见鹏哥站在台阶上正帮同学调整领带,听见我的呼唤后转身,阳光恰好穿透他头顶的银杏叶,在黑色的学士帽上撒下斑驳的金。我抱着花跑过去,看见他的眼睛在看清花束的瞬间亮了起来,“傻小子。”

给煦姐送花时,她正在和几个部门的学弟学妹合影。她看见我抱着花跑过来,立刻张开手臂迎上去。向日葵的花盘刚好抵住她胸前的校徽,让我想起那年冬天在心理部活动室,暖气片在墙角发出轻微的嗡鸣,窗玻璃上结着毛茸茸的冰花。她裹着白色羽绒服站在白板前,用马克笔给我圈画期末考试重点。

最后寻到川哥时,他正蹲在图书馆前的台阶上,给同专业的学弟讲解简历格式。阳光从他的学士帽檐流下来,在鼻梁上投下小片阴影。看见我手里的花,他慌忙站起来,白手套上还沾着刚才帮人修改简历时蹭的铅笔灰。他接过花束,手指轻轻抚过向日葵的花瓣,风在这时突然停了,花瓣上的露水恰好落在他的手背上,像滴不落的时光。

那天的合影里三束向日葵在镜头前开得格外明亮。鹏哥把花束扛在肩上,像扛着当年帮我搬行李时肩上的蛇皮袋;煦姐把花贴在脸颊旁,笑容比阳光还灿烂;川哥则把花束插在档案袋旁的空隙里,仿佛那些一起整理过的文件,在花香里有了更温柔的模样。

此刻莲湖的风又起了,我摸着口袋里的明信片,忽然听见身后传来清脆的呼唤:“学长!能帮我们拍张合照吗?”转身看见三个抱着向日葵花束的小学弟,花瓣上的露水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像极了那年我怀里摇晃的三束温柔。这时我忽然明白,原来在工大的日子就是这样一场永不落幕的接力———有人带着光离开,就有人捧着花继续向前,而那些藏在向日葵花盘里的故事,终将在每个新的清晨,重新绽放成校园里最明亮的风景。